無菌艙內(nèi),炫酷的面板依舊懸浮,流淌著冰冷的宇宙星輝。那些“無法探知”的留言,“救世主”的銘牌,以及“魅魔”、“幸運值0”等荒誕刺目的字符,如同烙印在視網(wǎng)膜上,散發(fā)著令人窒息的詭譎。龍?zhí)旖┰谂衽_上,大腦中那顆高達267的思維熔爐,第一次在純粹的荒謬面前,產(chǎn)生了短暫的邏輯過載和空白。這感覺,比后背斷裂的肋骨更讓他不適。
沉默如同粘稠的瀝青,填滿了意識的每一個角落,也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響。
許久,許久。久到龍?zhí)鞄缀跻詾槟莻€聒噪的“神格”終于識趣地徹底消失時,那個聲音,帶著一種罕見的、近乎小心翼翼的試探,再次幽幽響起,打破了死寂的堅冰:
“其實…”
聲音頓了頓,似乎在選擇措辭,“有些時候,這…這并不能完全怪罪于‘天道’。只…只不過……”
“滾!”
冰冷的、如同淬火鋼刀般的單字,帶著龍?zhí)旆e蓄已久的、被愚弄、被操控、被強行拖入這荒誕命運的滔天怒火,狠狠斬斷了那試圖緩和或解釋的言辭!沒有任何余地,只有最純粹的厭棄與驅(qū)逐!
“別那么無情嘛!”
那聲音立刻帶上了一絲委屈般的哀怨,試圖用慣常的輕佻來化解這冰冷的決絕,“何必……”
“如果不是你!”
龍?zhí)烀偷乇犻_眼,那雙深邃的眸子此刻燃燒著冰冷的火焰,直刺意識深處的虛無,“我怎么會落到這般處境?祠堂后園的圍殺,這莫名其妙的‘救世主’枷鎖,還有這該死的、亂七八糟的面板!”
他指向那懸浮的星云屏幕,每一個字都像冰錐鑿擊,“這一切的源頭,難道不是你?!你這個寄生在我腦子里的瘋子!幻影!”
“這也不能全怪我哈…”
那聲音似乎想辯解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,“如果沒有我,你和你母親當年在天橋邊……”
“天橋邊”三個字,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,瞬間在龍?zhí)斓囊庾R中激起滔天巨浪!不是記憶的涌現(xiàn),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、被強行遮蔽的“違和感”被驟然撕裂!
嗡——!
仿佛一層無形的、厚重無比的帷幕被猛地掀開!龍?zhí)斓拇竽X如同被高壓電流貫穿!
難怪!
難怪他之前總覺得哪里不對!那種對家族、對權勢、甚至對自身經(jīng)歷的微妙疏離感!
難怪他對所謂的“龍家榮光”缺乏那種刻骨的歸屬!
難怪他對那個威嚴卻模糊的“父親”形象,更多的是責任而非孺慕!
難怪…他總覺得自己的人生軌跡,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強行扭曲、設定好的劇本!
原來如此!
什么龍家少主!什么暗面帝王!什么滔天權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