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女孩父親見官兵伸手來抓,慌忙站起,其破爛的衣衫上竟有風(fēng)干的血跡。
他從腰間拔出一匕首,就朝傳令兵刺去。
傳令兵本來只是急于救人,冒冒失失也沒多想,誰會想到流民竟有匕首,慌忙拔刀劃擋。
“嗤啦……”一聲金屬割劃聲響,傳令兵汗毛豎立。
一刺躲過,他慌忙跳下馬,抽刀對峙。
瞥了一眼自己的刀,見竟有米粒深的劃痕,臉色大駭:“好硬的匕首!”
遠(yuǎn)處維持秩序的第四營社兵,見趕忙跑來。
那女孩父親一擊不成,便泄氣惶恐,頓首叩地,哀求道:“軍爺,饒了我們吧!”
傳令兵差點被他刺死,怒道:“我不是官兵,是本縣鄉(xiāng)勇,你不要耽擱,救孩子要緊?!?/p>
這父母才恍悟過來,原來這鄉(xiāng)勇是要救自己女兒。
桂花廟打麥場上,登記處的報社記實姜蘭清正問著一少年,他背著一個老婦。
“叫什么?”
“姐兒,我叫鄧安平。這是俺奶焦氏?!?/p>
“年齡?”
“我十七了。”
姜蘭清見這少年穿的單薄,粗麻布衫洗的發(fā)白,面目棱角分明,站的遠(yuǎn)遠(yuǎn)的,一臉警惕。
她聽了一笑,道:“喊誰姐兒呢?咱倆一般大咧,看你站那么遠(yuǎn),還能吃了你不成?哪的人呢?”
鄧安平被她打趣,更顯得局促了,但卻放下焦氏:“我們是禹州的,家里斷糧,實在活不下去,聽說咱們這里工錢高,逃這里掙錢?!?/p>
湊近看她寫字,見她手指白皙,正低頭凝目專注寫字,一縷散發(fā)滑落面頰,提筆婉轉(zhuǎn),娟秀小字落于紙上。
“識字不?”她抬頭問。
鄧安平臉上一紅:“不認(rèn)字?!?/p>
姜蘭清撇嘴一笑,問道:“有啥手藝和絕活?”
“我有力氣!能吃苦!”
分工處的禹允貞拿到鄧安平的名冊和身牌。
見名冊上姜蘭清在底欄寫道:“貞姐,看這俊郎腳趾出墻?!?/p>
趕忙舉著名冊擋著臉隔著桌子往下看,這少年草梆子鞋已破,大拇趾在外隨風(fēng)而動,不禁扶額大笑。
禹允貞后面圍著的各廠招工人員,都在踮腳看名冊上寫的什么,讓禹大夫這么好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