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,苗念忽然湊近,動作迅捷得像只小貓撲食。
她踮起腳尖,手臂環(huán)住他脖頸,整個人貼在他胸前,鼻尖幾乎蹭到他的下巴。
“郝友其……”她聲音軟糯,帶著一點鼻音,“你會陪我多久?”
郝友其單手攬住她腰肢,另一只手輕輕揉著她的后頸,像在安撫一只不安的小獸:“你想我陪你多久?”
苗念眨巴著眼睛,睫毛顫動如蝶翼,眼底卻慢慢浮起一層水光。
她頓了頓,聲音忽然變輕,“其哥,你知道么?我小時候不愛睡覺……”
“嗯?!焙掠哑潼c頭,目光專注,仿佛這一刻全世界只剩下她一個人。
“因為……”她咬住下唇,眼眶瞬間紅了,淚水在眼眶里打轉,卻不肯落下,“每次睡醒,家里就只有我一個人了……你們都走了……”
郝友其眉頭緊鎖,心疼得幾乎要裂開胸膛。
他想說點什么安慰她,卻被她突然抬手捂住了嘴。
“算了,你還是不要告訴我了?!?/p>
她聲音很小,像羽毛落在心口,輕得讓人窒息。
郝友其怔住,隨即握住她手腕,力道不重,卻堅定得不容掙脫:“為什么?”
苗念低頭,肩膀微微顫抖,聲音細若游絲:
“因為都會走的……以后太遠了……”
郝友其沉默片刻,緩緩將她拉進懷里,額頭抵著她的額頭,氣息溫熱:“不會的?!?/p>
他嗓音沙啞,卻字字清晰,“我不會走?!?/p>
苗念靠在他肩頭,像一只終于找到港灣的小貓,悄悄攥緊了他的衣角——
指節(jié)微微發(fā)白,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溫度。
“郝友其~”
她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落地,帶著酒后的微顫和藏不住的委屈。
“嗯?”他低頭,目光落在她睫毛上,那上面還沾著一點未干的淚光。
“我想爸爸媽媽了……”
她說得很慢,每一個字都像從心底擠出來的,帶著一種久違的柔軟與疼痛。
郝友其怔住,胸口猛地一縮,喉結滾動了一下。
他眼眶瞬間紅了,輕輕抬手用拇指擦去她眼角殘留的一滴淚。
“等回國后,我陪你回北西好不好?去你家,好不好?”
他的聲音低啞,卻堅定得不容置疑,像承諾,也像誓言。
苗念沒立刻回應,只是緩緩抬起手背,笨拙地抹了抹眼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