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汝安愣了一下,隨即忍不住笑出聲,眼角彎起,露出一絲難得的親昵:“行啊,說話這小孩叫郝友其是不是?我記得你,你是跟著喬楚覃的那小子?!?/p>
他頓了頓,語氣輕快卻不失鄭重:“回頭叫你喬指給你報銷,別跟他搶?!?/p>
片刻后,華京醫(yī)院的病房里,一片靜謐。蘇怡笙靠在床頭,臉色仍有些蒼白,卻已比前幾日多了幾分神采。她剛閉上眼,手機忽然響起——不是來電提示音,而是那種帶著急促節(jié)奏的震動,像一顆心在跳動。
喬楚覃伸手接起,語氣平靜中透著一絲警惕:“喂,齊汝安?”
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,帶著幾分調(diào)侃和熟稔:“喬總,該給我打錢了吧?”
“打錢?”喬楚覃一愣,下意識看向蘇怡笙——后者正微微睜著眼,嘴角揚起一抹狡黠的弧度,輕輕眨了眨眼,仿佛早就猜到什么:“怎么了?”
喬楚覃沒說話,只是點了免提,將手機貼近蘇怡笙耳邊。
“齊汝安?”
“蘇指?”那邊的聲音頓了一下,隨即爆發(fā)出一聲爽朗的大笑,“我可把你們兩個寶貝疙瘩從西可救出來了,現(xiàn)在正往加州送呢!這不得給點報酬?”
“蘇指~”
蘇怡笙猛地坐直身子,手緊緊攥住被角,眼眶瞬間紅了。
她聲音發(fā)顫,卻帶著難以抑制的喜悅:“念念?楚姝?”
苗念湊近話筒,聲音清亮又柔軟,像一陣春風拂過耳畔:“蘇指,楚姝姐傷得有點重,剛剛睡著了。你放心,我們都安全?!?/p>
蘇怡笙哽咽了一聲,眼淚終于落下,順著臉頰滑進頸窩。
她抬手擦去淚水,嘴角卻止不住地向上彎起,像是要把所有壓抑已久的恐懼都化作笑容:“我就知道……我就知道你們會平安回來!”
她頓了頓,語氣變得格外溫柔:“那你跟爸爸媽媽、哥哥打電話了嗎?”
“打過了!”苗念的聲音立刻變得乖巧起來,“我哥那邊信號時好時壞,但我已經(jīng)給他發(fā)消息啦!”
蘇怡笙聽著,眼圈更紅了,卻又忍不住笑出聲來:“沒事就好,沒事就好~”
喬楚覃默默靠近,用拇指輕輕擦去她眼角未干的淚珠,嗓音低柔如水:“你蘇指擔心壞了,現(xiàn)在好了,你們平平安安回來,之之也平安出生了?!?/p>
“之之出生啦?”苗念的聲音陡然拔高,驚喜幾乎要沖破聽筒,“喬指!那你一定要照顧好我們蘇指和之之啊,她們可都是你的寶貝!”
喬楚覃低頭看著她,眼神柔和得像月光灑在湖面,唇角微揚,帶著一絲寵溺的無奈:“還用你交代?”
那一瞬,病房里的空氣仿佛被什么無形的力量輕輕熨過——不再冰冷,不再沉重,而是像春日初陽灑在雪地上,緩緩融化出溫熱的光暈。
蘇怡笙靠在他肩上,身體微微前傾,像是終于卸下了所有防備。
她閉了閉眼,睫毛顫動如蝶翼,眼角還掛著未干的淚珠,卻已不再是悲傷的痕跡,而是幸福沉淀后的柔軟。
她的嘴角始終彎著,那是一種從心底漫出來的笑意,不張揚,卻足以照亮整個房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