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念念還沒回來?”德岐倚在球桌邊,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面,“看你這幾天挺清閑。”
“明天?!焙掠哑鋺醒笱蟮剞D了轉肩胛骨,發(fā)出一聲清脆的咔噠響,嘴角揚起一抹藏不住的得意,“回去跟姥姥、姥爺吃飯?!?/p>
“喲,‘姥姥、姥爺’都喊上了?”德岐挑眉,一手插兜,另一只手捏住一顆巧克力遞過去,指尖微微一彈,“嘖,這不是英年早婚嘛?”
郝友其接過巧克力,順勢一咬。
他瞇起眼,肩膀一聳,仿佛整個人都在發(fā)光:“一家人,不這么喊怎么喊?”
“當初你倆剛配混雙那會兒,你還對人家愛搭不理,現(xiàn)在~”德岐笑得前仰后合,順手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,“嘖嘖嘖,打臉疼不?”
郝友其猛地跳下球桌,肌肉線條在運動服下繃緊又放松。
他抬手理了理額前微汗的碎發(fā),語氣篤定,“知錯能改善莫大焉!我家念念這么好,得虧是我跟她搭檔?!?/p>
德岐嗤笑一聲,把玩著手中球拍,眼里全是戲謔:“現(xiàn)在想跟苗念搭檔的人可不少哦,小其哥哥,好好把握啊,別讓她被別人搶跑了。”
郝友其一聽,立馬挺直腰板,“我家念念,就只認我這一個混雙搭檔?!?/p>
“哎喲喂!”德岐夸張地捂住胸口,一手按在心口,另一只手還故意揉了揉眼角,仿佛真被感動得眼眶微濕,“瞧把你嘚瑟的——啥時候辦訂婚宴?。縿e讓我等太久!”
郝友其斜睨他一眼,嘴角一勾,眼神卻軟了下來,像被陽光曬暖的湖面。他慢悠悠從口袋里掏出手機,翻出日歷頁面,指尖點了點屏幕:“初八。”
“好日子。”德岐瞇起眼,語氣忽然認真了幾分,“今年念念在你家過年?”
“她爸媽、哥哥一個初二回來,一個初三回來?!焙掠哑淇吭谇蜃肋吘墸种笩o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金屬邊沿,聲音低緩卻篤定,“除夕就在我家過了,不然她一個人,我不放心?!?/p>
德岐挑眉,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:“是啊,她一離開你視線范圍,你就渾身刺撓,跟貓抓似的?!?/p>
郝友其聞言,無奈地搖頭,嘴角卻壓不住地上揚,那笑意像是藏不住的蜜糖。他聳聳肩,眼神忽然沉靜下來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與警覺:“等你經(jīng)歷過一回……她從你眼前遇險,哪怕只是個模糊的影子,你就知道那種心尖發(fā)顫的感覺了?!?/p>
此刻的苗念,鬼鬼祟祟地剛出華京高鐵站,像只偷吃了魚干的小貓。
“念念,這邊!”
鄧楚姝和方梓早已等在出站口,見她一露面,立刻圍上來,一個拽胳膊一個拍肩膀。
“快快快走~”鄧楚姝一把拉住她的手腕,語氣急促又興奮。
“方梓姐,你腳好了嗎?能開車了嗎?”苗念一邊被推著往停車場走,一邊回頭問,語氣里滿是關切。
方梓已經(jīng)坐進駕駛位,聞言側頭一笑,眼角彎成月牙:“能,不耽誤。”她熟練地系好安全帶,目光掃過后排的苗念,忽然湊近一點,壓低聲音,帶著調侃的笑意,“不過小師妹,你這主動求婚……你家小其哥哥得痛哭流涕、跪地謝恩,才對得起你這一片心意???”
苗念一聽,臉蛋瞬間紅了,她輕輕捶了下副駕靠背,嘴上嗔怪:“哎呀,上一年是他給我驚喜嘛!”她頓了頓,眼神柔和下來,手指無意識地繞著衣角,聲音輕了些,卻格外認真:“而且自從克洛受傷那會兒,他整個人都緊張兮兮的……我就想,趁這次機會,讓他高興高興!”
“行,那我們出發(fā)嘍~”
“好!”
車輪碾過地面,載著她的心事與期待。
另外一邊,訓練結束回到家的郝友其,腳步輕快卻帶著點焦躁。他一進門就直奔沙發(fā),隨手把外套甩到一邊,手指飛快地點開手機——屏幕上是和苗念的聊天界面,幾行字像被風吹散的落葉,稀疏得可憐。
“好,馬上,知道了,明天見?”
他盯著那幾句冷冰冰的文字,眉頭越鎖越緊,嘴里還碎碎念地加了個語氣詞:“……嘛~”
隨即,他把手機舉到眼前,仿佛這樣就能讓對方看見自己的委屈,“干啥呢?也不回我消息,回復得這么敷衍!”他聲音不大,但尾音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,像是被晾在風里的衣裳,皺巴巴地貼著心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