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小時后,吳泛載著黃安琪緩緩?fù)T诹思覙窍隆?/p>
路燈昏黃,映出她蒼白的臉和微微低垂的眼睫。她靠在副駕座上,手指無意識地摳著車門把手,眼神有些渙散。
“你不是說帶我回吉陽嗎?”她聲音軟軟的,帶著點撒嬌般的質(zhì)問。
吳泛一邊解安全帶,一邊笑得狡黠:“吉陽人的家,簡稱——吉陽!”
黃安琪翻了個白眼,嘴角卻忍不住翹了一下:“吳泛,你語文體育老師教的?。俊?/p>
“哎喲!”他舉手投降,語氣一本正經(jīng),“你別說,小時候語文課確實是在總局上的——還真就是體育老師教的!”
“你……”她氣笑了,眼角彎起一點弧度,卻又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打斷。
吳泛立刻察覺不對,動作一頓,目光緊鎖住她:“別動,我下去抱你?!?/p>
話音未落,他已經(jīng)繞到車門邊,單膝跪地,一手撐地,一手穩(wěn)穩(wěn)托住她的腿彎。黃安琪順勢趴在他背上,額頭貼著他溫?zé)岬募珉喂?,呼吸輕淺,像一只倦極的小貓。
可下一秒,眼淚卻像斷線珠子般滾落下來,一顆接一顆,砸在他頸側(cè)皮膚上,又涼又重。
“怎么了?”吳泛慌了神,聲音都啞了幾分,“這樣背不舒服?那我換姿勢,抱你也可以!”
黃安琪沒說話,只是把臉埋進他衣領(lǐng)里,聲音悶悶的,帶著委屈:“吳泛……我是不是很沒用?”
“?。俊彼蹲?,一時沒反應(yīng)過來她為何突然情緒低落,“怎么會呢?你最棒了!”
“路都走不了,還棒嗎?”她扁著嘴,眼角還掛著淚,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。
“那你更棒?!彼p輕把她往上托了托,聲音溫柔得像春水,“多謝老婆大人,給我提前鍛煉的機會!”
“什么機會?”她抬眼看他,淚光未干,卻已透出一絲笑意。
“提前適應(yīng)一下嘛!”他笑著搖頭,語氣輕松卻不失認真,“以后喬楚覃行,我也行!而且現(xiàn)在小五寶滑雪滑累了,不都是秦毅背回家的嗎?我得提前練練體能?!?/p>
黃安琪終于破涕為笑,眼角還有淚痕,卻像雨后初晴的云朵一樣干凈明亮:“吳泛~”
“嗯?”他低頭看她,眼里全是寵溺。
“我困了。”她小聲說,腦袋輕輕靠在他肩窩,眼皮沉重如羽。
“睡吧,馬上到家了?!彼吐暬貞?yīng),腳步穩(wěn)健地朝樓道走去。
次日清晨,訓(xùn)練館內(nèi)空氣微涼,陽光從高窗斜灑進來,落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駁光影。
許亮站得筆直,像一桿標(biāo)槍,雙手垂在兩側(cè),指節(jié)微微泛白——那是他習(xí)慣性緊張時的小動作。
秦毅繞著他轉(zhuǎn)了兩圈,腳步輕快卻不失壓迫感,目光如刀,在他肩頸、手臂、膝蓋間來回掃視,最后停在他臉上,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:“小子,你也是落我手里了!”
許亮摸了摸鼻子,喉結(jié)滾動了一下,聲音帶著點試探:“秦指……吳指不上班了嗎?”
“這兩三個月估計是不上了?!鼻匾阏Z氣隨意,卻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,仿佛早已安排好一切。
喬楚覃懶洋洋地靠在墻邊,雙手抱臂,打了個哈欠,眼角還掛著昨夜沒睡夠的倦意:“喲,吳泛把許亮給你了?”
秦毅翻了個白眼,懶得跟他爭辯:“要不然你帶?”
“葉然是你‘閨女’,又不是我‘閨女’,這女婿當(dāng)然得你來帶咯!”喬楚覃咧嘴一笑,眼里全是戲謔,“郝友其、德岐,練完了嗎?”
郝友其正用毛巾擦汗,汗水順著眉骨滑進眼睛,他皺著眉頭,一邊揉眼一邊喊:“喬指,歇一會兒!今早練得太狠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