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將手掌按在冰魄玉上,火焰靈力順著掌心注入,玉中的寒氣與靈力相撞,發(fā)出“滋滋”的聲響。冰魄玉里的大叔猛地睜眼,阿風看見他胸口的傷口在流血,看見他身后的族人正往安全的地方跑,看見他咬著牙對族人喊“別管我”。原來當年大叔不是被冰尸衛(wèi)撕碎的,是為了擋住追兵,硬生生站成了座冰雕,直到凍僵的手指再也握不住冰鎬。
“大叔!”阿風的聲音哽咽了,眼淚落在冰魄玉上,瞬間凍成冰晶,“我來接你了。”
玉中的大叔突然朝他揮手,不是求救,而是讓他快走,眼神里的焦急跟當年一模一樣。阿風卻笑得更兇了,眼淚混著血水從下巴滴落:“你當年怎么救我的,我今天就怎么救你!”火焰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,他的嘴唇開始發(fā)白,額角滲出的冷汗瞬間凍成霜,但他沒有絲毫動搖。
阿雪走向封著師姐的冰魄玉,指尖的冰晶在掌心流轉,泛著柔和的光。“師姐,我后來學會了自己找解藥,”她將冰晶貼在玉上,靈力順著冰晶滲入,像條溫暖的小溪,“上個月部落里的小娃子風寒,我用你找的那種防風,配著紫蘇煮了藥,他第二天就好了?!?/p>
她看見玉中的師姐睫毛顫了顫,懷里的藥簍動了動,像是在確認藥草是否完好。“你看,我沒給你丟臉?!卑⒀┑穆曇艉茌p,像是怕驚擾了師姐,“我現(xiàn)在找藥很快,再也不會讓你在暴風雪里等我了。”
玉中的師姐突然眨了眨眼,嘴角似乎向上彎了彎。一道綠光從玉中飄出,像片嫩葉般融入阿雪的靈力中。她突然覺得指尖的冰錐更凝實了,師姐教她的“三指凝冰訣”,那些總也記不住的發(fā)力點,此刻竟豁然貫通,仿佛師姐就站在她身后,握著她的手,一點點教她如何運氣。
少年顫抖著將古卷鋪在奶奶的冰魄玉上,卷頁上的金光與玉中的寒氣交織,形成一層淡淡的光暈。老人的虛影慢慢清晰,她還穿著那件補丁的棉襖,袖口磨出了毛邊,手里捏著沒織完的毛衣,竹針是用冰原上的灌木枝做的,頂端被磨得光滑。
“奶奶,”少年的眼淚落在冰原上,瞬間凍成了小冰晶,折射出細碎的光,“我學會織毛衣了,去年還給阿風哥織了件,就是針腳歪了點,他總笑我織的是‘漁網(wǎng)’,但他天天穿著呢?!?/p>
老人的虛影摸著他的頭,像小時候那樣哼起冰谷的歌謠。那旋律很老了,是奶奶哄他睡覺時唱的,歌詞里有冰原、有篝火、有永遠暖烘烘的炕頭。古卷吸收著歌謠的韻律,金光中浮現(xiàn)出下一關的地圖——“噬靈淵”三個字旁邊,畫著個跳動的火焰符號,像顆小小的心臟。
“古卷說,噬靈淵的冰霧能吞噬靈力,只能靠肉身硬闖?!鄙倌晏ь^,眼里還含著淚,卻笑了,眼角的淚痣在金光中閃閃發(fā)亮,“但那里有‘火髓’,能治阿風哥的腳踝?!?/p>
當最后一塊冰魄玉被凈化,所有虛影都升空而起,化作漫天流螢。它們在三人頭頂盤旋,像是在跳一支告別的舞。阿風的腳踝傷口滲出鮮紅的血,不再是暗紫色,短刀的火焰紋路亮得像團小太陽,溫暖而穩(wěn)定;阿雪指尖的冰痕徹底消失,冰晶在她掌心轉動,暖黃的光比之前更盛,像是揉進了一縷陽光;少年的古卷上,“回甘關”三個字被流螢燒成灰燼,露出“噬靈淵”三個新字,旁邊多了行小字:“三人同心,其利斷金”。
流螢漸漸散去,飛向遠方,像是帶著那些被解救的靈魂,去往真正的春天。阿風活動了一下腳踝,雖然還有些疼,卻不再是鉆心的痛;阿雪握緊掌心的冰晶,能清晰地感覺到靈力在經(jīng)脈中順暢地流動;少年撫平古卷上的褶皺,卷頁上的字跡帶著溫度,仿佛有生命般微微起伏。
他們望著彼此,臉上都帶著未干的淚痕,卻笑得無比踏實。冰原上的風依舊很冷,但此刻吹在身上,竟像是帶著暖意。前路還有未知的關卡,還有噬靈淵的冰霧在等待,但他們知道,從萬魂窟里走出來的,不再是三個獨自支撐的個體。
阿風撿起短刀,刀柄被他的體溫焐得溫熱;阿雪將冰晶收入袖中,那里還藏著師姐化作的綠光;少年把古卷背得更牢了,奶奶的歌謠仿佛還在卷頁間回響。三人相視一笑,朝著噬靈淵的方向走去,腳印在冰原上連成一線,再也沒有分開過。
冰原上的風還在呼嘯,但這一次,風聲里混著三人的笑聲。流螢在他們頭頂盤旋,拼出條發(fā)光的路,通往噬靈淵的方向。阿風的腳踝還在疼,阿雪的指尖還有點麻,少年的眼眶還紅著,但他們望著彼此的眼神里,沒有了初遇時的戒備,只有種說不出的踏實——就像三塊拼在一起的冰磚,單獨看時各有棱角,合在一起,卻能擋住最烈的寒風。
噬靈淵的冰霧果然像古卷說的那樣,能吞噬靈力。阿雪的冰錐剛舉起來就散了,阿風的短刀火焰只剩點火星,少年的古卷也失去了金光,變得像塊普通的舊布。三人只能靠著隨身攜帶的冰鎬和繩索,在沒膝的積雪里艱難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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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阿風哥,你的腳……”少年回頭,看見阿風的褲腳已經(jīng)被血浸透,在雪地上拖出條紅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