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小白的馬蹄上帶著嶄新的馬蹄鐵跨過了黃河結(jié)冰的冰面,再次落在土地之上,小白大鼻子嗅了嗅有些興奮,打了個響鼻,張臨鈺身上再次穿上了被擦得锃亮,而且上了油的黑色鎧甲。
大紅色的嶄新披風(fēng)隨著寒風(fēng)起伏,赤紅色的明威將軍旗迎風(fēng)招展,只是對比出征前上面多了幾個箭孔,沒有人選擇去修補那幾個被狼牙箭射出的破洞,因為那是榮耀。
道路兩邊有官員和百姓夾道歡呼。
“恭迎將軍凱旋,大乾萬勝!”
所有士兵都捶擊胸口,同樣高呼:“大乾萬勝!”
洛陽來迎接大軍的百姓與其他地方不同,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興奮的表情,張臨鈺在人群中看到了穿著破舊甲胄的老府兵,他們的眼中含著熱淚,拳頭狠狠地捶在胸口,他們也曾經(jīng)享受過這樣的榮耀。
過了黃河距離洛陽城北的駐扎地只有不到三十里,一路上皆有百姓夾道迎接,先鋒營的很多新兵都激動得滿臉潮紅,張臨鈺知道他們很想多享受一會這種榮耀,但小白有些急促的腳步卻沒有絲毫停頓。
當(dāng)小白的馬蹄跨入早就準(zhǔn)備為大軍準(zhǔn)備好的軍營,立馬便有悠揚的號角響起,然后渾厚的鼓聲,然后便是古樸的樂聲,蘇定方早有預(yù)料,上前低聲道:“將軍,這是秦王破陣了!”
張臨鈺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,然后低聲詢問道:“不是應(yīng)該還有舞蹈嗎?為何沒見?”
“那是等大帥來的時候才有的!”
“不是我才是軍功冊第一嗎?要跳也該是對我跳!”
蘇定方聽著自家將軍的話,非常無奈,你這軍功第一怎么來的,別人不知道,你自己還不知道嗎!你功勞是大,可是說到天上去,你也是在大帥手下聽指揮的,你也就是關(guān)系硬,李弼又自覺功勞太大,為了避嫌才把你放上去的。
要是沒關(guān)系,別人一句大帥指揮有方,功勞八成都要歸人家李弼,而且絕對不會有人說什么。
軍營的地面上是鋪設(shè)著紅毯的,當(dāng)小白走到紅毯的盡頭,一身紫色官服的李綱,身邊則是穿著鎧甲的王忠林和屈突通,后邊則是一群緋紅色官服的小兵們。
李綱作為禮部尚書,率先對領(lǐng)頭的張臨鈺拱手行禮道:“謝過將軍為國征戰(zhàn),將軍辛苦,還請下馬飲酒!”
身后眾人皆是拱手,請張臨鈺等人下馬。
張臨鈺翻身下馬,快步來到李綱面前,把對方攙扶起來,右拳敲擊胸口:“為國征戰(zhàn),乃末將本分,大乾萬勝!”
又是齊呼萬勝過后,早有準(zhǔn)備好的侍女給每個將士都遞上酒杯,李綱王忠林等人也是同樣端著酒杯,雙方互敬之后,杯中酒一飲而盡。
張臨鈺都快有些麻了,這也太繁瑣了,不過這是蘇定方提前告訴過他的流程,他這已經(jīng)是簡陋到不能再簡陋的了,等到李弼回來的時候,那才是真正的鞭炮齊鳴,鑼鼓喧天,而且這還是只到洛陽,禮部官員作為第一波迎接的。
等到長安,太子李承乾要帶著百官出城迎接,然后去太廟,最后陛下親自下太極殿迎接,那才是真正的殊榮,蘇定方說這些的時候,臉上全是憧憬之色,張臨鈺覺得李星淵要是愿意給他來這么一套,讓他拎刀子抹脖子都愿意。
老蘇不知道的是,以后他確實會有這么一天,只不過就是換了人而已,而那家伙現(xiàn)在還在長孫懷里吃奶呢!
張臨鈺笑著朝李綱拱手道:“三月不見,李師身體可還康???”
李綱呵呵直笑:“托允執(zhí)的福,老夫身體還算硬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