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遇親自來傳旨!
這六個字,像是一道驚雷,在顏墨的腦子里炸開。
他下意識地將慕卿潯護得更緊,身體繃成一張拉滿的弓,每一個毛孔都透著戒備與殺意。
管事還在那里抖個不停,顯然是被江遇那身官袍和后面跟著的禁軍嚇破了膽。
“讓他進(jìn)來。”
出乎意料,開口的是慕卿潯。
她的聲音依舊虛弱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平靜。
顏墨擰眉:“夫人,他黃鼠狼給雞拜年,沒安好心!”
“我知道。”慕卿潯推開他扶著的手臂,掙扎著想要坐得更直一些,“可旨意,總得要聽?!?/p>
她不去看顏墨,只是望著門口的方向。
管事得了令,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。很快,一陣沉穩(wěn)而規(guī)律的腳步聲由遠(yuǎn)及近。
江遇來了。
他今日穿了一身緋色的四爪蟒袍官服,襯得那張本就清雋的臉龐愈發(fā)冷白。他沒有帶任何多余的隨從,只身一人,手捧一卷明黃的圣旨,踏入了這間簡樸的屋子。
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,他看見了半靠在床上的慕卿潯。
她的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,仿佛一碰就會碎裂的瓷器??赡请p眼睛,卻清亮得驚人,就那么直直地看著他,沒有半分怯懦或驚惶。
“臣,江遇,奉旨前來?!彼麤]有多余的寒暄,直接亮出了手中的圣旨。
顏墨往前一步,擋在床前,像一頭護主的狼?!敖笕?,我家夫人身體抱恙,不能接旨。”
江遇仿佛沒有看到他,只是對著慕卿潯說:“陛下有旨?!?/p>
“顏墨,退下。”慕卿潯再次開口。
“夫人!”顏墨不甘。
“這是命令。”
這四個字很輕,卻帶著足夠的分量。顏墨的拳頭攥緊又松開,最終還是咬著牙,不情不愿地退到了一旁,但整個人依舊是攻擊的姿態(tài),隨時準(zhǔn)備撲上來。
屋子里的氣氛,凝滯到了極點。
江遇這才展開圣旨,用他那慣有的,沒有起伏的聲調(diào),開始宣讀。
“奉天承運皇帝,詔曰: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