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車在魏國公府門前停穩(wěn)。
顏墨撩開車簾,卻見慕卿潯并未急著下車,而是掀開了另一側(cè)的窗簾一角,朝外看去。
街角,幾個(gè)看似閑逛的貨郎,推車的菜販,他們的視線若有似無地,總會(huì)掃過這輛并不起眼的馬車。
“夫人,我們被盯上了?!鳖伳珘旱土松ぷ?。
“我就是要讓他們看見。”慕卿潯放下簾子,面色平靜無波,“去敲門吧。”
魏國公府的大門很快打開,管家親自迎了出來,一見是慕卿潯,臉上堆滿了客套的笑意,卻又帶著幾分疏離的戒備。
“原來是謝夫人,不知夫人深夜到訪,所為何事?我家國公爺今日身體不適,已經(jīng)歇下了?!?/p>
這番話,是標(biāo)準(zhǔn)的閉門羹。
慕卿潯并未在意,只淡淡開口:“我不是來見國公爺?shù)摹N沂莵砬筢t(yī)的?!?/p>
管家一怔:“求醫(yī)?夫人病重,人盡皆知,可我們府上……”
“我聽聞,魏國公府的地窖里,藏著一株百年野山參,是先帝御賜,有活死人、肉白骨之效。”慕卿潯直接打斷他,“我愿以謝家半數(shù)家產(chǎn),換這株參?!?/p>
管家的笑容凝固在臉上。
這件事,是魏國公府的絕密。先帝賞賜時(shí),并無旁人在場(chǎng),謝夫人是如何得知的?
他不敢擅自做主,只能將人請(qǐng)進(jìn)偏廳,自己則匆匆趕去后院通報(bào)。
偏廳里,燃著清淡的檀香。
顏墨站在慕卿潯身后,手心全是汗。他完全不明白,夫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。要說求藥,為何要如此大張旗鼓,鬧得滿城皆知?
沒過多久,一個(gè)穿著暗色錦袍,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進(jìn)來。他便是當(dāng)今魏國公,李德佑。
“謝夫人,深夜造訪,開口就要我李家的傳家寶,這未免也太……”李德佑臉上掛著笑,話里卻帶著刺。
慕卿潯并不起身,只做了一個(gè)虛弱的抬手禮:“事急從權(quán),還望國公爺見諒。我這身子,國公爺想必也聽說了,若再無靈藥吊著,怕是熬不過這個(gè)冬天?!?/p>
“一株參,換謝家半數(shù)家產(chǎn),這筆買賣,我魏國公府不虧?!崩畹掠永@著她走了半圈,最后在她對(duì)面的椅子上坐下,“可我為什么要賣給你?”
“因?yàn)椴毁u,這株參,國公爺也保不住。”慕卿潯一句話,讓偏廳里的空氣瞬間降至冰點(diǎn)。
李德佑的笑容徹底消失了:“謝夫人,你這是在威脅我?”
“我一個(gè)將死之人,哪有氣力威脅國公爺?!蹦角錆】攘藘陕暎樕@蒼白,“我只是在陳述一個(gè)事實(shí)。今日江遇來傳旨,想必國公爺也收到了風(fēng)聲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