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,允夏渾身一僵,指尖攥著就診單幾乎要掐進紙里。
她猛地回頭,就見周馳野站在不遠(yuǎn)處,鴨舌帽壓得低,卻掩不住眼底的意外。
周馳野快步走過來,目光先落在她發(fā)白的臉,再往下,定格在她覆著小腹的手,最后掃過她手里攥皺的就診單。
他喉結(jié)滾了滾,聲音發(fā)緊:“你為什么會在這里?”
允夏猛地將就診單往身后藏,站起身想走,卻被他攥住手腕。
他指尖冰涼,力道卻不敢太用,只啞著聲問:“是我想的那樣嗎?允夏,你告訴我?!?/p>
她別開臉,眼眶發(fā)燙,聲音硬邦邦的:“跟你沒關(guān)系?!?/p>
周馳野攥著她的手腕,將她拉進走廊盡頭的拐角,這里沒什么人,只有消毒水的味道裹著風(fēng)鉆進來。
周馳野的目光死死鎖著她藏在身后的手,聲音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抖:“你懷孕了,是不是?”
允夏渾身一震,指甲掐進掌心,卻沒應(yīng)聲。
他往前逼近半步,眼底的慌亂混著血絲,聲音發(fā)顫:“你是來……打掉他的?”
見她垂著眼不說話,他攥著她手腕的力道又緊了些,卻怕弄疼她,指尖又悄悄松了松:“允夏,這是我的孩子對嗎?你怎么能不告訴我?”
“我們已經(jīng)結(jié)束了!”允夏猛地抬眼,眼眶通紅:“這孩子跟你沒關(guān)系,是我自己的事!”
“怎么沒關(guān)系?”周馳野的聲音陡然拔高,又迅速壓下去,只剩沙?。骸八俏抑荞Y野的孩子,你想打掉,問過我嗎?”
他抬手,掌心輕輕懸在她小腹上方,卻不敢落下:“你怕什么?怕我不負(fù)責(zé)任,還是覺得……我會讓你一個人扛?”
允夏別過臉,眼淚終于沒忍住,砸在他手背上:“我們本來就沒未來,留著他,只是添亂?!?/p>
周馳野指尖一顫,猛地將她攬進懷里,力道輕得像怕碰碎她:“有我在,就有未來?!?/p>
她攥著他的衣角用力扯,想把人推開,可周馳野的胳膊像鐵箍,圈著她的腰不肯松,她掙扎得急了,呼吸都帶了哭腔,拳頭往他后背砸,力道卻越來越輕。
她埋在他懷里,眼淚越掉越兇,攥著他衣角的手卻慢慢松了勁。
“允夏,2號診室,準(zhǔn)備就診?!?/p>
機械的播報聲在走廊里回蕩,允夏渾身一僵,埋在周馳野懷里的動作頓住,眼淚還掛在睫毛上。
周馳野的手臂瞬間收得更緊,掌心貼著她的后背輕輕拍著,聲音啞得發(fā)顫:“別去,允夏?!?/p>
播報聲還在耳邊繞,允夏的身子僵得像塊冰,周馳野抱著她,掌心貼著她后背輕輕揉:“別去,好不好?”
她沒動,眼淚卻把他胸前的t恤浸得發(fā)潮,周馳野低頭,鼻尖蹭過她發(fā)頂,聲音放得極輕:“我知道你怕,怕我們走不到頭,怕我只是一時新鮮,可我推了工作,堵在這里,不是鬧著玩的?!?/p>
他抬手,指尖輕輕碰了碰她泛紅的眼尾,又往下,小心翼翼覆在她小腹上,掌心的溫度透過布料傳過去:“這是我們的孩子,允夏,給我個機會也給他個機會,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?!?/p>
允夏的指尖在周馳野后背攥得發(fā)白。她能感覺到他掌心覆在小腹上的溫度,暖得像團軟火,慢慢化開她心里的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