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教的?
這兩個字在我腦中盤旋,帶來一陣荒謬的暈眩。
我自己連“山術”的門檻都沒摸到,拿什么去教一個能單手斬殺千年兇鬼的頂尖高手?
但我看見了她眼中的認真,那不是偽裝,也不是試探。
“少爺,您真的……什么都不記得了?”
張倩緩緩站起身,凝視著我,那雙冰冷的眸子里,堅冰正在一絲絲地碎裂,露出其下翻涌的悲傷。
“您的父親?您的母親?盛家……您全都忘了嗎?”
她的聲音很輕,每一個字卻像一塊巨石,沉沉地砸進我心里。
父親。
母親。
這兩個詞,對我而言,只是兩個空洞的符號。
我十三歲之前的記憶,是一片徹底的、無邊無際的空白。
爺爺說過,我不是他的親孫子,我的魂,是他從一場生死大劫中招來的。
他看不透我的命格,只說那背后牽扯著天大的因果,讓我自己去尋找答案。
現(xiàn)在,答案似乎就站在我面前。
我艱難地點了點頭,喉嚨干澀得發(fā)不出聲音。
“我明白了……”
張倩的淚,終于還是毫無征兆地滾落下來。
那不是嚎啕大哭,只是一滴滴滾燙的液體,劃過她那張冷若冰霜的臉,帶著一種無聲的破碎感。
“我明白了……難怪……難怪……”
她喃喃自語,像是在對我解釋,又像是在說服自己。
“當年夫人她……她只來得及護住您的一魂一魄,用禁術送您借體重生。她怕您記起一切,怕您會不顧一切地……回去報仇!”
“是啊,以少爺您的脾氣,怎么可能忍得???”
“那可是一百二十條人命啊!”
最后那句話,她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,每個字都淬著刺骨的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