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來的幾天,公司里王書杰那邊的動作更頻繁了,氣氛也更緊張。
他手下那個姓趙的經(jīng)理,臉皮厚得真是沒話說。
昨天我剛跟劉總那邊把試訂單的合同細(xì)節(jié)敲定,墨跡還沒干透呢,姓趙的就湊到我辦公室門口,臉上堆著假笑,看著就讓人不舒服。
“李總,忙著呢?”他聲音黏糊糊的,身子歪靠著門框。
“劉總那邊的訂單流程,您看……是不是再緩緩?下面人反應(yīng),說是原料供應(yīng)那邊好像有點跟不上,怕耽誤了劉總的貨期,影響咱們信譽(yù)不是?”
我捏著鋼筆的手指一緊,筆尖在文件上戳了個小坑。
又是這一套!想拖?
想把劉總這條好不容易打開的路再給我堵上?
我抬起頭,冷冷地看著他那張笑臉,沒說話。
姓趙的被我看得有點不自在,嘴角抽了抽,那假笑快掛不住了。
“原料供應(yīng)?”我聲音不高,但每個字都像冰碴子。
“周小雨剛跟我匯報過,廠里備料充足得很。趙經(jīng)理,你這消息,從哪聽來的?”
姓趙的臉色一僵,剛想辯解,桌上的內(nèi)線電話就響了。
我一把抓起話筒,是前臺小姑娘,聲音有點慌:“李總!順昌茶樓的胡老板來了,說……說一定要立刻見您,有急事!”
胡老板?合作快十年的老客戶了,分量不輕。
我心里咯噔一下,感覺不妙。
“請他到我辦公室?!?/p>
我撂下電話,沒再看姓趙的。
他大概也覺出不對,訕訕地縮了回去。
沒兩分鐘,胡老板就風(fēng)風(fēng)火火地闖了進(jìn)來,一張圓臉漲得通紅,腦門上全是汗,手里攥著個牛皮紙文件袋,“啪”地一聲拍在我桌上。
“李老板!你得給我個說法!”他嗓門很大,震得人耳朵嗡嗡響,一點沒有平時和氣生財?shù)臉幼印?/p>
“胡老板,您先坐,消消氣,喝口水?!?/p>
我趕緊起身招呼,心里那根弦繃得更緊了。
“坐?氣都?xì)怙柫耍 彼笫忠粨],眼睛瞪得溜圓,“外頭都傳瘋了!說你們康茗軒財務(wù)窟窿大得嚇人!賬面上全是假的!馬上要垮了!是不是真的?”
他嘩啦一下抖開文件袋,抽出幾張紙拍在桌上:“喏!看看!昨天你們那個銷售小張,還有你們采購部那個姓王的,一起請我喝茶,話里話外就這意思!
勸我趕緊把到期的貨款結(jié)清,能結(jié)多少結(jié)多少,晚了怕連渣都撈不著!還說什么……
新老板年輕,根本壓不住陣腳,財務(wù)總監(jiān)就是個擺設(shè)!”
胡老板喘著粗氣,唾沫星子差點噴我臉上:“我老胡跟你們康茗軒打交道多少年了?你爸在的時候,那是響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恼信?!可你看看現(xiàn)在!亂七八糟!李老板,今天你必須給我個準(zhǔn)話!我這筆款子,還有我倉庫里壓著你們那批明前龍井,怎么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