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九哥,我剛才用特殊方法探查過,這座山里根本沒有超過三十年的白虎!最大的虎也不過二十出頭!而且,我懷疑自古以來可能從未存在過能活到三十年的白虎!”
裴九肆臉色驟變,下意識攥緊了拳頭,“你說什么?”
“龐太醫(yī)所需的藥引,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存在的東西!”
夕若目光銳利,“這會不會是調(diào)虎離山之計?將你引出皇宮,遠(yuǎn)離權(quán)力中心,他們好在宮中…”
一旁的龐淵聞言,臉色也有些發(fā)白,但他仍下意識地為自家人辯解,“殿下,夕若姑娘,我叔祖父雖是龐家旁支,但入宮多年,一直兢兢業(yè)業(yè),且當(dāng)年深受皇后娘娘信任,他應(yīng)當(dāng)…”
“應(yīng)當(dāng)?”夕若猛地看向他,語氣急促,“,三少爺,我知道你信任族人。但人心易變!他是龐家安插的人不假,可若有人許以更大的利益、或是以性命相脅呢?他就絕無可能反水嗎?皇上若真的醒來,對誰最不利?誰最希望皇上一直病著,或者干脆不治身亡呢?”
她的話不是全無可能性。
龐淵張了張嘴,終究無法反駁,額角滲出了細(xì)密的冷汗。
就在這時,負(fù)責(zé)清點人數(shù)的青巖匆匆過來,面色凝重地稟報,“殿下,晚間清點人數(shù),發(fā)現(xiàn)少了一人!是負(fù)責(zé)東側(cè)巡邏的王五,至今未歸!”
眾人心頭一凜。
立刻派人擴(kuò)大范圍搜尋,然而直到天色微亮,才在距離營地百米外的一處荊棘叢中,找到了王五佩帶的腰刀,旁邊的地面上還有明顯的拖拽痕跡和零星血跡,人卻不知所蹤。
山林間清晨的薄霧仿佛都帶上了血腥氣。
剩余的兵士們面露驚恐,竊竊私語,恐慌開始無聲的在眾人之間蔓延。
青巖走到裴九肆身邊,聲音沉重,“殿下,此事蹊蹺。屬下其實也從未聽說過有何老虎能活三十年之久。這要求本就匪夷所思。如今又出了這等事,恐怕我們真的中了別人的算計,被困在這深山老林里了。”
另一邊,裴離帶領(lǐng)的浩浩蕩蕩的隊伍也同樣一無所獲。
他重金聘來的幾位號稱能辨獸蹤、通曉山林的獵戶和所謂的“異士”,對著這片原始山林也是束手無策,連根像樣的虎毛都沒找到。
“廢物!一群廢物!”裴離氣得幾乎要吐血,一腳踹在旁邊的大樹上,“繼續(xù)找!挖地三尺也要給我找出來!”
又是一整天的搜尋,兩支隊伍如同無頭蒼蠅般在月藏山龐大的山脈中徒勞奔波,除了遇到幾次毒蟲猛獸的襲擊,折損了幾名人手外。
關(guān)于三十年白虎,依舊毫無線索,仿佛那根本就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。
傍晚,裴九肆看著疲憊不堪、士氣低落的屬下,以及晦暗難測的深山,沉聲道,“月藏山已是王朝境內(nèi)最古老、最可能孕育奇獸的山脈。如果這里都沒有,其他地方就更不可能有了?!?/p>
夕若看著裴九肆緊鎖的眉頭和疲憊的側(cè)臉,心中焦慮萬分。
她獨自一人走到瀑布邊,坐在冰涼的巖石上,聽著震耳的水聲,試圖理清紛亂的思緒。
突然,遠(yuǎn)處又傳來了狼群的嚎叫,此起彼伏,似乎在交流著什么。
夕若心中一動,凝神細(xì)聽。
那嚎叫聲在她耳中,似乎漸漸化作某種模糊的、可以理解的信息流。
很多年沒這么多兩腳獸闖入,真是打擾我們的安寧。
她下意識地站起身,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,鬼使神差地走向密林深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