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九肆沉默片刻,搖了搖頭,“兒臣不敢妄下斷言。此事與之前父皇中毒之事,手法雖有不同,但其核心皆是狠辣果決,一擊必中,且極其擅長嫁禍與隱藏自身。幕后之人,所圖非小,且隱藏極深。在沒有確鑿證據(jù)前,兒臣不敢懷疑任何一人。”
皇帝目光深邃地看著他,良久,才揮了揮手,“朕知道了。繼續(xù)查,一定要查清楚!朕倒要看看,是誰在朕的眼皮子底下,攪弄風(fēng)云!”
“兒臣遵旨!”
另一邊,夕若在百工閣坐立難安,剛才稷王府的小廝來傳話,說近日稷王殿下調(diào)查云府滅門慘案,可能沒時間來百工閣,要她自己多注意。
夕若心中記掛著云府的慘案,也知道裴九肆為此日夜操勞。
想著怎樣才能夠幫幫他。
便去了憶江南。
黎念的繡坊生意依舊紅火,見到夕若,自是歡喜。
兩人正說著話,一身紫衣、風(fēng)情萬種的紫鳶也搖曳著走了進來。
“今日怎么得空來了?”紫鳶笑著打趣,眼神卻不著痕跡地仔細打量了夕若一番,見她眉宇間帶著憂色,關(guān)切道,“可是遇到了什么難事?瞧你這小臉,都快皺成包子了?!?/p>
夕若心中一暖,紫鳶消息靈通,或許能知道些什么。
她嘆了口氣,將云府慘案和裴九肆的調(diào)查困境簡單說了,末了試探著問,“鳶姨你人脈廣,不知…可否幫忙留意一下,京城內(nèi)外,近日可有什么不尋常的動靜?或者…關(guān)于云相府的傳聞?”
紫鳶聞言,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,她拿起桌上的團扇,輕輕搖著,沉吟片刻,才壓低聲音道,“阿若,聽鳶姨一句勸。云相府這案子,水深得很。不過我確實聽聞一些風(fēng)聲,說是仇殺?!?/p>
“仇殺?”夕若蹙眉,“云相為官多年,樹敵眾多,仇家自然不會少。但何至于此?”
紫鳶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,“這仇,恐怕不是一般的仇。牽扯的利益太大了。鳶姨勸你,也讓稷王殿下差不多查查就行了,反正云相本來也不是什么好東西,有些線,深究下去,萬一惹禍上身就麻煩了,你說是不是?”她的話似有深意,夕若還想再多問,她卻說什么都不肯再多言了。
這也讓夕若心中疑竇更深。
就在這時,繡坊伙計來報,說上次那位外商又來了,想再見夕若姑娘。
夕若心中一動,“那我先走了,鳶姨,黎姑娘,我改日再來?!?/p>
回到百工閣,在前廳見到了那位等待已久的外商。
外商依舊是那副精明的模樣,開門見山,“夕若東家,上次我提出的事情,不知您考慮得如何了?我們的誠意很足,價格方面,還可以再商量。”
夕若心中權(quán)衡利弊,想到百工閣的發(fā)展和外邦的巨大市場,最終點了點頭,“可以。具體的條款,我們可以詳細商議?!?/p>
外商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,“東家果然爽快!”他示意隨從拿出早已擬好的契約文書。
就在雙方商討細節(jié),即將落筆簽字之時,那外商仿佛不經(jīng)意般,壓低了聲音,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快速說道。
“我知東家是個聰明人,與我們合作,我們絕不會虧待您。就當(dāng)是附贈一個消息吧——貴國云相府那樁慘案,聽說是有人花了一百萬兩黃金,買他滿門的命?!?/p>
夕若執(zhí)筆的手猛地一顫,她連忙移開,墨汁險些滴落在合約上。
“一百萬兩黃金?!買云府滿門的命?!”
她猛地抬頭,震驚地看向外商沒,試圖再問些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