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,喬巖,真的是你嗎?”
李冉的聲音通過無線電波傳來,喬巖大腦快速運轉回憶,卻始終找不到共鳴,畢竟接觸較淺,如同陌生人,在美女如云的中文學院,誰會記住一個長相平庸的女人。
喬巖定了定神,語氣平和地道:“你是李冉?”
李冉自信大方地道:“嗯,王詩麗給我打電話說,你通過康波在找我,還有點不相信,找我有事嗎?”
喬巖不知該如何開口,吞吞吐吐道:“也沒啥事,今晚有個飯局,突然提到了你,就試著聯系一下。是不是很冒昧?”
“都是同學,什么冒昧不冒昧的,有事就直說?!?/p>
“哦,沒事,沒事,等有時間了見面聚一下,打擾你休息了,先這樣?!?/p>
喬巖匆忙掛斷了電話,尷尬地拍了拍腦門。大學里就沒交情,現在有事了突然聯系,算哪門子事。何況不是自己的事,有必要如此嗎。對自己今晚的行為暗暗自責,不該如此沖動。
等了十多分鐘,謝嵐從丁光耀房間出來了,攔著喬巖埋怨地道:“你別進去了,他睡下了,喝了多少酒啊,也不替他擋著點。”
面對指責,喬巖沒有回應。謝嵐離開后,在他心里畫上大大的問號,來新灣大廈多少次了,自始至終沒搞明白他們之間的關系,看舉動很親密,卻又不是想像的那種關系。包括成文林,同樣蒙著神秘的面紗。但有一點很明確,新灣大廈和林福東有一定關系。
丁光耀敢把隱私生活暴露給喬巖,說明對他充分信任。作為秘書,應該保持一顆平常心看待一切,而不是擁有強烈的好奇心去窺探秘密,有些事自然而然就知道了,不想讓知道的,說明時候未到。
最讓他驚嘆的,是陸茜今晚的勇猛。為了丁光耀,放下尊嚴主動豪飲,要是關系不到位,怎么可能如此舍命。他倆又是什么關系,難以捉摸。
喬巖在丁光耀房間外面停留了會兒,回到自己房間。剛脫了外套準備洗漱,手機響了。還以為是丁光耀打來的,箭步沖出衛(wèi)生間拿起手機,居然又是李冉。本來已經放棄了,現在又打過來,難道康波在她面前胡說八道什么,不可能啊,什么也沒和他說啊。那……
正快速思考著,可能是手指誤觸,竟然鬼使神差地接通了,李冉道:“沒休息了吧,見個面吧,環(huán)貿大廈十層咖啡廳?!?/p>
喬巖還沒回過神來,對方已經掛了電話。坐在床上思忖少頃,打給了康波。接通后劈頭蓋臉問道:“你和李冉說我在夏州了?”
康波喝得有點多,醉醺醺地道:“你孫子不是要聯系人家嘛,李冉特意打電話過來問我你的事,足足打了十幾分鐘,問東問西,還問你遇到啥事了,你孫子口味越來越重了,背影殺手都能看得上了,不過人家家里有的是錢,下半輩子不用奮斗了……”
喬巖掛斷電話,懶得聽他胡說八道。起身穿好衣服,準備赴約。既然事已至此,索性一不做二不休,要是事情能成,也算為金安縣做點貢獻吧。正好順道去中餐廳看看。
環(huán)貿大廈距離新灣大廈不遠,隔著三條街,喬巖打了輛出租車過去,進入咖啡廳環(huán)視,用殘留的記憶尋找李冉,找了半天沒找到,倒是靠窗的位置坐著一個打扮時尚、長相漂亮的紅衣女子,和李冉長的也不像啊。不等反應過來,紅衣女子臉上綻放出笑容,沖他揮了揮手。
喬巖懷著忐忑的心走過去,李冉起身主動伸出了手,看著他發(fā)呆的樣子,莞爾一笑道:“怎么,老同學,不認識了?”
喬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眼前的人居然是大學時候被人調侃的李冉?盯著她看了十幾秒,完全變了模樣。單眼皮變成了歐式雙眼皮,曾經的酒糟鼻現在高聳挺拔,黢黑的皮膚變得光滑白皙,從前自卑膽怯的眼神變得自信大方,這是李冉嗎?
李冉被喬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,避開眼神低頭淺笑,喬巖也意識到失態(tài)了,趕忙道:“你不說是誰,真認不出來了,不好意思啊?!?/p>
李冉指了指沙發(fā),坐下捋捋頭發(fā)道:“不怪你,我整容了?!?/p>
怪不得看著有些別扭,喬巖對她大膽承認頗為敬佩,趕忙轉移話題道:“你現在在夏州?”
李冉坦言道:“沒,在京城,我媽明天過生日,今天剛好回來,王詩麗打電話說你找我,開始還有些不相信,你這學校里的風云人物,怎么可能聯系我,呵呵?!?/p>
喬巖尷尬不失禮貌笑了笑道:“實話和你說吧,今晚和你父親在一起吃飯了,他突然提起你,我也覺得不可思議,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,沒想到……這世界太小了。”
李冉淡然一笑,端起咖啡抿了口,看著喬巖感慨道:“時間過得真快,一晃眼都畢業(yè)四五年了。大學畢業(yè)后,我?guī)缀鯖]聯系過任何同學,也就和王詩麗經常聯系,看到你,忽然想起了很多事?!?/p>
“那時候,你是學生會干部,又是詩社的社長,風流倜儻,玉樹臨風,滿腹經綸,才高八斗,是我們女生宿舍經常議論的對象,不少人都在暗戀你。而你,身邊美女如云,好不瀟灑?!?/p>
提及往事,在對比現在,喬巖嘴角露出一絲苦笑道:“都過去的事了,好多人都記不起來了。我聯系的人也不多,也就那么幾個。青春終究是美好的,只能留存在記憶里,如今各奔東西,各忙各的,人生軌跡已發(fā)生巨大變化,你已經到了商務部,而我在小縣城當公務員,為了斗米生存著,和你簡直不能相提并論?!?/p>
李冉手機響了,看了看喬巖起身道:“抱歉,我接個電話?!闭f著,走到一邊接了起來。
聽到她用流利的英語在交流,喬巖自慚形穢,這才幾年光陰,人和人的距離已經拉這么遠。不過和她相比本身就自取其辱,億萬富翁的千金,這輩子躺平,照樣活得有滋有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