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甜的真誠,讓喬巖暫時放下了思想包袱。即便如此,他沒有失去理智。將被子掀起來蓋在身上,擁抱著她道:“我們聊會天吧,我一直想和你講講我的過去,想聽嗎?”
姜甜點了點頭,又搖了搖頭道:“過去的就過去了,誰沒有過去,何必糾結(jié)呢。”
“我不是糾結(jié),而是坦誠相待,有些事只有說出來,才能讓彼此更加了解,避免不必要的誤會?!?/p>
喬巖把他和前女友葉婷從相識到分手,仔仔細(xì)細(xì)講了一遍,甚至告訴她分手后在情感的空白期喜歡上了白雪,這是他的全部,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她。
姜甜聽后,小心翼翼問道:“那你還想她嗎?”
喬巖看著她,擠出一絲苦笑,望著天花板道:“不想是假的,畢竟五六年的感情。不過我已經(jīng)放下了,走出來了,即便現(xiàn)在見面,都能坦然面對。”
“那白雪呢?”
喬巖舒了口氣道:“怎么說呢,那段時間我很痛苦,白雪突然闖進(jìn)了我的世界,我們彼此聊得甚歡,她給了我很大慰藉。當(dāng)一個人在脆弱的時候,特別需要別人的溫暖,那種感覺很奇妙。當(dāng)她拒絕我的時候才忽然醒悟,我們其實不是一路人?,F(xiàn)在想想,覺得自己像個小丑,很搞笑?!?/p>
“那我呢?”
喬巖扭頭看著她期待的眼神,愣怔片刻道:“怎么說呢,之前沒什么想法,那天在玉明山風(fēng)景區(qū)回來的路上,你躺在我懷里,感覺特別踏實,你的眼里有光,笑容打動了我,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?!?/p>
姜甜眼睛里泛著光,抱得他更緊了,道:“其實我很早就聽說你了,后來參加會議時第一次見到真人,第一眼就愛上了你。我不敢抱太大幻想,畢竟喜歡你的人那么多,又那么優(yōu)秀,而我只是個臨時工……直到現(xiàn)在,我都感覺在做夢,生怕夢醒了失去你。”
“喬巖,我很感激你和我說這些,說明你心里坦蕩,更在乎我。說個小秘密,其實我們?nèi)昵熬驼J(rèn)識了?!?/p>
喬巖茫然地看著她,努力回想道:“什么,不可能吧,那時候我在紀(jì)委,你還上大學(xué),我怎么不記得認(rèn)識你?”
姜甜莞爾一笑,俯趴在身上,習(xí)慣性地手肘托著臉頰,清澈的眼睛在燈光下發(fā)亮,道:“你肯定記不得我了,那年放暑假,你們每天下午下班后在紅星廠籃球場打籃球,我家的位置正好對著,沒事的時候我就喜歡坐在陽臺上發(fā)呆。以前我不喜歡籃球,但看了幾場后忽然喜歡上了?!?/p>
“后來,我就跑到樓下去看。結(jié)果第一次去,就被籃球砸中腦袋,摔了個馬趴哈。這時候,你走過來把我拉起來,還關(guān)心地詢問有沒有事。那時的你長發(fā)飄逸,揮汗如雨,笑容溫暖,那一刻,我就喜歡上了你?!?/p>
“再后來,我?guī)缀趺刻於紩陉柵_上等你們到來。看到你出現(xiàn),特別開心,眼睛就盯著你,能看一下午。你要是不來,我的心情會很失落,感覺空落落的,不時地張望,期待你的出現(xiàn)?!?/p>
“那個暑假,是我過得最充實的,看著球場上奔跑的你,勝利了脫了球衣歡呼雀躍的你,和朋友嬉鬧仰天大笑的你,坐在球場邊喝水一臉凝重的你,一舉一動都深深地印刻在我心里。以至于馬上要上學(xué),都舍不得離開。”
“第二年暑假,我又看到了你,依然充滿活力,陽光帥氣。就當(dāng)我鼓起勇氣和你打招呼時,一個女生出現(xiàn)了。她替你擦汗,喂水喝,結(jié)束后相擁著離開。那一刻,才知道你有心上人了,我心里無比惆悵。強忍著不去看,卻還要偷偷瞄,哪怕是看到你們在一起也特別開心?!?/p>
“今年畢業(yè)后,我再回來的時候,球場上依舊人聲鼎沸,卻始終沒找到你,一次都沒有。那種滋味,如塵封的相冊,已經(jīng)模糊不清,卻記憶猶新,念念不忘。我想過無數(shù)種假設(shè),你結(jié)婚了,離開了,甚至生病了,等等。多么期待你再次出現(xiàn),哪怕看一眼,也就知足了。結(jié)果,依然沒等到?!?/p>
“我在金安朋友很少,就一個好閨蜜,她現(xiàn)在在深圳。每次和她提起這事,總說我很傻,可我卻忘不了你的身影??荚囀Ю笪夜米屛胰ル娨暸_工作,反正在家沒事干,就去了?!?/p>
“有一次跟著老記者去縣里開會,你突然急匆匆從我身邊路過,然后走上主席臺整理東西。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眼前的人就是你。平時打籃球你都穿球服,而那天穿著白襯衣黑西褲,特別正式,比之前成熟穩(wěn)重了許多,笑容也消失不見了。”
“你一出現(xiàn),記者們就會議論你,才知道你叫喬巖?;氐脚_里,你依舊是熱議的話題,說你和女朋友分手了等等。那時候我感覺機會來了,卻依舊沒勇氣。直到你來電視臺調(diào)研,恰巧齊臺長讓我進(jìn)去倒茶,才有了第一次和你正式見面?!?/p>
“后來,只要有書記的活動,我都和齊臺長爭取,創(chuàng)造機會和你見面。再后來的故事,你就知道了。”
喬巖認(rèn)真聽完,簡直難以置信。在電視里才出現(xiàn)的瑪麗蘇愛情故事,居然發(fā)生在他身上,既驚喜又意外。他努力回想著,卻始終想不起姜甜在他的世界里出現(xiàn)過。
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走到一起,這份緣分或許是天注定。喬巖凝神看著她,良久道:“我真的沒想到,我們之間還有這樣的故事,那你怎么不找我?”
姜甜翻了個身躺在懷里,委屈地道:“你有女朋友,我怎么敢找你。還有,今年夏天怎么不去紅星廠打球了?”
“呃……我一直在忙案子,壓根沒時間打球。偶爾打過一兩次,都是在縣一中,紅星廠太遠(yuǎn)了。還有,曾經(jīng)在一起打球的小伙伴都知道我忙,叫過一兩次,后來就干脆不叫我了?!?/p>
解開了心中疑慮,姜甜湊到臉前深情地道:“不管怎么樣,老天讓我們走到了一起。喬巖,我們永遠(yuǎn)不要分開,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