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瑩倒也無所謂,笑著道:“每次接待外賓,都會問同樣的問題,這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,不過我不能帶你們?nèi)?,到時候自由活動吧,遇到什么問題給我打電話就行。”
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,包括喬巖都抑制不住內(nèi)心的欲望和好奇心,可能這輩子就來這一次泰國,還不深度體驗一下這個國家的魅力和神奇。但他作為小組負責人,是辦案來了,不是游山玩水,必須保證安全,再有什么想法都得隱藏起來。
當著外人的面,喬巖沒有多言。龐浩博則徹底放開了,又問道:“他們穿的那些花花襯衣在哪買,我也要買一套。還有,要是語言不通怎么辦,用中文可以正常交流嗎?”
唐瑩耐心地回答道:“今晚入住凱賓斯基酒店,曼谷最繁華的地區(qū)之一,那里什么都有賣,距離蘇安帕凱德宮很近的,距離唐人街也不遠。用中文完全可以交流,大部分人都能聽得懂。不過,你們也要當心點,出門在外要遵守地方的風俗習慣,治安也沒國內(nèi)那么好。司機小劉這段時間會一直陪著你們,如果我不在,有什么事問他即可?!?/p>
看著沿途的街景,一切都是新鮮的。以前可能通過照片視頻電影了解一些,但在信息大爆炸時代,通過網(wǎng)絡(luò)基本了解個大概,即便身臨其境,也沒那種抑制不住的激動。尤其是城市建設(shè),大城市都差不多,到處是高樓大廈,車水馬龍,包括人種,和兩廣一帶沒什么區(qū)別。
一個多小時車程,抵達凱賓斯基酒店。安頓好后,唐瑩將喬巖叫到一邊道:“喬書記,我們宋參贊知道您過來了,她最近事情比較多,這兩天會抽出時間單獨約您吃飯。另外,為了保證安全,她特意安排兩個軍官陪同你們。有什么需要,您直接和我說就行,我辦不到再向上匯報協(xié)調(diào)。”
宋玉虹還是知道了,肯定是艾琳告知的。喬巖不想打擾她,這又不是私事,公事公辦就行。道:“謝謝小唐,勞煩你轉(zhuǎn)告她,不用管我們,辦完事就回去了。不過,我們來這邊人生地不熟的,很多事還得你來溝通協(xié)調(diào)?!?/p>
唐瑩爽快地道:“沒問題,很樂意為您服務(wù)。”
喬巖掏出一張紙條遞給她道:“這里距離夜豐頌遠嗎,我們要去這個地址?!?/p>
唐瑩看了看,眉頭一蹙道:“夜豐頌府距離曼谷差不多一千公里,已經(jīng)到了緬甸交界處,那邊多為原始森林,你說得這個地方我也沒去過。您計劃開車還是坐飛機?”
喬巖道:“怎樣都行,怎么方便怎么來。我們此行主要是核查華龍錫業(yè)公司是否存在,還需要你這邊協(xié)查?!?/p>
唐瑩一臉茫然,道:“我們之前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,何況是外資企業(yè),有點難度。另外,這邊礦產(chǎn)資源類的企業(yè),都有軍方背景,比較復(fù)雜。這樣吧,我回去請示一下,隨后給您回話。”
來之前,喬巖已經(jīng)意識到會困難重重,即便如此,也得來冒這一次險。如果能挖到有價值的線索,不枉此行。
唐瑩離去后,喬巖把幾人叫到房間,很嚴肅地道:“平時你們想怎么樣我不管,但此次泰國之行必須服從我的安排,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動,要出去一起去,不能獨行。另外,我們是來辦案了,趁早把你們那些想法放下,不可能也不允許,如果想玩,等你們自己出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?!?/p>
“來之前,我和有關(guān)部門簽了承諾書的。一是七日之內(nèi)必須回國,如需延長要有關(guān)領(lǐng)導(dǎo)同意,最多不能超過十天,即使辦不完也不行。而且每天匯報行蹤,不能有任何閃失。另外,呂書記一再叮囑我,務(wù)必要保證好完全,案子先不說,要把人完完整整帶回去。這不是中國,萬一有什么事,誰也擔不起責任?!?/p>
“今晚可以出去逛逛,但要一起行動。其余時間,就待在酒店,哪兒也不許去。別怪我管得太死,沒辦法,所有的責任都在我頭上壓著,我擔不起責任。尤其是浩博,你來你父親就不同意,還是呂書記親自擔保才勉強同意。都互相理解,可以嗎?”
龐浩博如同霜打的茄子坐在那里,無比失落地道:“哥,好不容易出來一趟,別那么認真好不好,都是成年人了,會把握好尺度的?!?/p>
喬巖決絕地道:“那也不行,廖健,還有你們幾個,務(wù)必要看好他。服從命令,不要惹事?!?/p>
一番訓話后,幾人悻悻離去。喬巖站在窗前俯瞰著城市街景,腦子里盤桓著楊清泉的案子。他始終懷疑,華龍錫業(yè)公司就是個幫助他們洗錢的空殼公司,具體什么情況,還得找到該公司才能印證。如果得到印證,就憑這一條就可以采取措施。剩下的線索,再去慢慢補證。
他們這次行動是秘密的,除了幾個核心人員沒人知道。向上報批,他們是去京城出差。臨行之前,都簽了保密協(xié)議,誰都不能走漏風聲。估計楊清泉也想不到,喬巖會來這么一招,如此較真地直戳他的命脈。
……
遠在夏州的楊清泉,獨自反鎖在書房,坐在頗有年代的書桌前,一根接一根地抽煙。其實他心里有底,這一天遲早會到來,但沒想到來得這么快這么急,而且省紀委那邊死咬著不放,明顯就是要往死里弄他。
這段時間,他把能想到的辦法都付諸實施了,上面的領(lǐng)導(dǎo)找了,個個答應(yīng)但未見效果,該查還在繼續(xù)查。省里的關(guān)系也疏通了,前兩天親自見了省長譚繼文,對方壓根沒表態(tài),就問了一句,上面反映的情況屬實嗎。他當然不承認,對方什么也沒說,借口開會離開了。
孔景龍更是躲得遠遠的,前段時間還接電話,現(xiàn)在連電話都不接了,更別說見面了。最近一次見面還是二十多天前,那次他的態(tài)度很明確,做好自己的事,管好自己的人,不要無事生非,更不要牽扯旁人,否則后果自負,這態(tài)度明顯是要撇得干干凈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