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得出來,于東恒比較嗜酒,屬于那種每頓離不了酒,一喝就高的人。估計在任副秘書長的時候也不是這樣,到了自然資源廳沒啥事了,開始沉湎于酒精,以此來麻痹自己。
不怕領導講原則,就怕領導沒愛好。于東恒只要喜歡喝,每天陪著都行。喬巖道:“您是組長,又是廳級干部,還用您親自干活嗎,讓他們去忙活就行。平時倒想巴結您來著,可沒機會啊。正好遇上這個時機,還不趕緊聯(lián)絡感情,加深友誼嘛?!?/p>
“于巡視員,知道您是講原則之人,有句話我說在前面,工作是工作,喝酒是喝酒,完全是兩碼事。工作上,您一定要認真負責,鐵面無私,我們也積極配合,是什么樣就是什么樣,畢竟,您也得向上面交差嘛。”
“私底下,咱就不聊工作,放開了好好喝。雄關縣條件不好,但決不能讓欽差大臣受丁點委屈?!?/p>
于東恒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喬巖,瞇著眼神笑道:“話都讓你說了,我還能說什么呢,哈哈?!?/p>
喬巖看了看旁邊的朱志新,起身道:“于巡視員,那咱們上桌開始吧?”
于東恒起身,喬巖連忙過去扶著,請到了主位上,端起酒道:“于巡視員,今晚沒外人,就我和志新縣長。我倆都是新人,沒什么工作經(jīng)驗,可能在工作過程中出現(xiàn)點紕漏,還希望您多多指點?!?/p>
“我和志新縣長說,錯了就是錯了,不要作任何解釋。就好比和領導對話,明知道自己是對的,難道非要爭辯個所以然嗎,扛下來就是。雄關縣的工作也一樣,該我扛的不該我扛的,我肯定的扛,誰讓是班長呢。省委派我下來就是摔打的,不經(jīng)過歷練,怎么能成長,您說是不是?”
于東恒看了看朱志新,道:“小喬啊,你之前可不是這樣的,現(xiàn)在怎么變得越來越會說話了?”
喬巖嘿嘿一笑道:“人都在變的嘛,年輕時候不懂事,說話做事不注意方式,好在老領導對我很寬容。您有時候無心的一句話,或許可以改變我的一生。您在處理問題時稍微抬一抬手,以后我不就是您的人嘛?!?/p>
“哈哈……來來來,喝酒!”
喬巖之前見了領導唯唯諾諾,不敢多言,如今不管是見到什么層次的領導,都有一套說辭應對。酒桌上的話,怎么說都不為過,但要是不說,就錯過了表現(xiàn)的機會。
不出意外,于東恒又喝多了,三個人喝了四瓶酒,喬巖也感覺有點多,胃里翻江倒海,也得強撐著。
酒一喝多,話就多了。于東恒又開始聊起過往,喬巖沖朱志新遞了個眼色,等他離開后,坐在旁邊道:“于哥,過去的事就不提了,說多了沒用。一起往前看,您現(xiàn)在還年輕,有的是機會,說不定哪天就成了封疆大吏……”
于東恒有氣無力擺擺手,耷拉著眼睛道:“喬巖,你能叫我哥,我很高興,但有些事一直壓在我胸口。你說,羅太華哪點比我強,他憑什么能當市長我就不行,當時見了我就跟孫子似的,如今在我面前吆五喝六……”
喬巖連忙打斷道:“于哥,有些事用道理和事實是講不清的,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,您再等等,說不定很快就會來?!?/p>
于東恒突然大笑起來,拍著喬巖的肩膀冷冷地看著他道:“你覺得可能嗎?喬巖,你和我說實話,孔是怎么死的?”
聽到此事,喬巖面無表情搖了搖頭道:“不清楚,我不過是個小嘍啰,那些內幕夠不著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