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等等……”
梁眠緊跟著蘇露青快走幾步,壓低聲音,“蘇探事,你剛剛說的抓鬼……”
這個問題還一直沒有答案,想到烏衣巷昨夜的鬼魂,梁眠只覺得天都要塌了。
此時雨雖停了,天卻仍是陰著,墓地里仍顯得鬼氣森森。
蘇露青在心里為即將要辦的事做著規(guī)劃,聞言道,“昨夜到底怎么回事,你細細說來?!?/p>
等走出墳地,梁眠才將自己昨夜的親歷見聞以及從烏衣巷內同僚處整合的消息,盡數講給蘇露青:
何璞是在三更天出現的。
有人在井邊看到他,有人在后院看到他,還有人說他趴在房檐上,對著發(fā)現他的人桀桀的笑。
“……然后,就是快四更天的時候。”
梁眠現在回想起來,仍是心有余悸,“我當時還不信,覺得他們是在說笑,我還去牢獄里審了個嫌犯。
回到班房后,就一直聽見窗戶外面有聲音,我只當是風聲,沒太理會,想著再看看那賬本,看能不能從里面找些線索出來,結果燈突然熄了,窗子這時候又開始響,像有人在敲它……
我走到窗邊,猛地推開窗戶,一下子就和窗外的那東西打了個照面!”
四更天,月色不甚明亮,窗外黑燈瞎火。
何璞就貼站在窗前,穿一身官服,披頭散發(fā),臉色青黑,前額一片血污。
梁眠嚇得不敢動。
何璞也沒有動,就這么僵著身子,瞪著一雙黑洞洞的眼睛,直勾勾盯著他,眼睛眨也不眨一下。
梁眠記憶的最后,就是何璞那雙窟窿一樣從瞳孔到眼白全部是黑色的眼睛。
“然后呢?”
蘇露青聽梁眠講到這里,徑直追問,“他和你面對面,然后去哪了?”
“然后……”
梁眠擠出一個勉強算笑的表情,“我連忙去打火鐮重新點燈,等再舉著燈火到窗邊的時候,他已經不見了?!?/p>
蘇露青一皺眉。
也就是說,除了這個,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,窗外出現的這個“何璞”就是怨魂。
“所以,鬧鬼這個說法究竟是從哪里傳出來的?”
“這……”梁眠尷尬笑了兩聲。
“不知道?”蘇露青又是一皺眉。
她看著梁眠,冷聲道,“烏衣巷身處皇城,奉皇命行事,是天子的耳目,如今烏衣巷的人說著鬧鬼,卻連鬼是怎么消失的都沒看到,如果他不是鬼,是刺客呢?刺客夜行皇城,會引發(fā)什么后果,我想,不用我再說了吧?”
梁眠這時候是真的從背后滲出冷汗。
如果昨夜“怨魂”實為刺客,那就不僅僅是鬧鬼丟賬簿這么簡單了,往大了說,整個烏衣巷都有窩藏刺客的嫌疑,誰也沒法置身事外。
“蘇探事,這、這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