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渝卻越說越起勁:“至于現(xiàn)在軒軒的那個所謂的親生父親,他回來了又怎么樣?他跟陸教授領(lǐng)證了嗎?登記結(jié)婚了嗎?沒有吧!”
“既然沒有法律上的關(guān)系,那你怕什么?只要鋤頭揮得好,沒有墻角挖不倒!他充其量,就是個歷史遺留問題!”
“所以,三哥,你要想把陸教授追回來,就必須拋棄你那套所謂的道德底線和驕傲自尊。我傳你一個關(guān)鍵秘訣?!?/p>
陳渝的表情變得無比嚴(yán)肅,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不要臉,很不要臉?!?/p>
話音落下,祝賀楠差點被自己一口酒給嗆死,他震驚地望著陳渝,仿佛第一天認(rèn)識自己這個兄弟:“我靠……陳渝,所以你就是用這種死皮賴臉的方法,把許今給追回來的?”
陳渝理所當(dāng)然地一擺手,臉上甚至還帶上了幾分得意:“那不然呢?你以為呢?”
他像是想起了什么,感慨道:“許今那時候的難搞程度,可一點都不比現(xiàn)在的陸教授好伺候。她那性子又野又烈,都能跟在酒吧里認(rèn)識不到一天的男人說走就走,直接去結(jié)伴旅行了。換了別人,可能早就被氣得放棄了?!?/p>
“但我當(dāng)時就一個念頭,”陳渝的眼神沉了下來,“我清楚地知道,如果我真的放手讓她走了,那我和她之間,就真的徹底完了。所以,我能怎么辦?我也追了上去?!?/p>
“你們能想象嗎?那個所謂的三人游,有多尷尬。我每天都像個明晃晃的電燈泡,看著她跟別的男人談笑風(fēng)生。”
“那個男的看我不順眼,許今也故意冷落我。但我就是不走,他們?nèi)ツ膬?,我去哪兒。他們吃飯,我就在隔壁桌吃;他們逛景點,我就在后面跟著。我把不要臉這三個字,發(fā)揮到了極致?!?/p>
祝賀楠聽得津津有味,追問道: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?”陳渝笑得像一只偷了腥的狐貍,“然后那個男人其實是得了絕癥在自我放逐。而許今呢,她雖然嘴上罵我陰魂不散,但她心里也清楚,除了我,沒人能這么慣著她。所以,最后留下來陪在她身邊的人,還不是我?”
聽完這個堪稱傳奇的追妻故事,祝賀楠由衷地對陳渝豎起了大拇指,滿臉敬佩:“哥,你是真牛逼?!?/p>
商執(zhí)聿一直沒有插話。
陳渝的這番話,粗俗直接,甚至有些上不了臺面。
但卻精準(zhǔn)地剖開了他一直以來的困境。
是啊,他一直在糾結(jié)什么?
糾結(jié)于軒軒的身世,陸恩儀的冷漠,還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親生父親。
他被這些東西困住了手腳,像一個遵守規(guī)則的棋手,眼睜睜看著對方根本不按棋理出牌,而自己卻還在原地畫地為牢。
可笑的道德感在陸恩儀那里,根本一文不值。
她要的是什么?
他不知道。
但他知道,再這么紳士下去,他將永遠(yuǎn)地失去她。
陳渝說得對。
管他什么親生父親,管她什么冷言冷語。
他只認(rèn)一個死理:陸恩儀是他商執(zhí)聿的女人,這輩子都是。
想通了這一點,商執(zhí)聿死寂的黑眸里,終于重新燃起了一點幽微的光。
他端起那杯一直沒動的酒,對陳渝舉了舉。
“你說的……好像很對?!?/p>
三人隨即碰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