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朝華咬了咬唇,一邊是她的父母親人,一邊是她的前程理想,讓她在這其中做一個選擇,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。
林紜又扯了扯葉容九的袖子,湊過去在葉容九的耳邊小聲道:“要不我去給謝梓煦下個毒?”
雖然林紜壓低了聲音,但此時書房里幾乎是落針可聞,林紜這話自然清楚地落到了兩個孩子的耳朵里。
葉朝華和葉朝楚都有些愕然地看著林紜,不敢相信自家娘親說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話。
驀地,葉朝華想起了今天下午,謝梓煦的那句“你是沒見過你娘下狠手的時候”。
記憶里的林紜總是帶著笑,雖然時不時會調(diào)侃她和葉朝楚,但總還是覺得林紜是溫柔又冷靜的。
除了教學(xué)的時候。
偶爾從其他人嘴里的只言片語拼湊出林紜以前的性子,也會覺得特別遙遠(yuǎn)。而時間是這個世上能夠撫平一切的利器,誰也不能保證十幾年過去,林紜還是當(dāng)年的性子。
但是聽到林紜這要去給當(dāng)朝天子下毒的話,葉朝華才發(fā)覺原來她娘親其實(shí)從來沒變過。
相較于兩個孩子的驚訝,葉容九顯然就淡定許多,想來也是對林紜的性子有幾分了解。
他無奈地扶額:“既然下毒了還不如干脆直接篡位得了。”
“那怎么行?豈不成了亂臣賊子?那我十幾年前拼死拼活是為了什么?”林紜搖頭拒絕了葉容九的提議。
葉朝華和葉朝楚的神色已經(jīng)麻木了。
如果說乍一聽到林紜那番大逆不道的話是震驚,那聽到葉容九附和著林紜的話已經(jīng)是有點(diǎn)心如止水了。
就這么堂而皇之地說著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,真的好嗎?
真的不怕隔墻有耳嗎?
葉容九似笑非笑地看著林紜:“你也知道會變成亂臣賊子啊,你去下毒和篡位有什么區(qū)別,陛下又不是不知道你手里有些稀奇古怪的毒。”
“我又不會給人毒死了?!绷旨嬈擦似沧欤霸僬f了,我毒死他又對我沒什么好處,殿下又還小?!?/p>
葉容九還要再說什么,葉朝華突然抬手打斷了兩人:“爹,娘,如果今天陛下沒有提這件事,你們原本是怎么打算的?”
林紜和葉容九對視一眼,隨即葉容九恢復(fù)正色,道:“我打算把你送去魏將軍那里,恰好魏將軍欠我一個人情。而且西南多山匪,想要建功立業(yè)的話,那邊會比較容易,也比較快?!?/p>
“再者,西南那塊是齊王的封地,顧公子在那邊,也能多注意你的情況,總不會讓別人欺負(fù)了你去?!?/p>
“當(dāng)然,這只是我覺得最好的安排。如果你不愿意,自然也可以選擇其他的方式。”
聽到葉容九的安排,葉朝華沉默了一瞬。
她能感覺到葉容九話里的關(guān)懷和擔(dān)心,每一條理由都是為了她著想。
見葉朝華聽完后不說話了,葉容九好似猜到了什么,語氣不自覺變得嚴(yán)肅起來,道:“阿華,你呢,你怎么想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