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棧的喧囂被甩在身后,陳懷安、云雨和侯三郎再次踏上旅程。
依舊是樸素打扮,陳懷安與云雨策馬,侯三郎步伐輕快穩(wěn)健地在前牽馬引路。
沒多久,官道漸漸變得冷清,通往北方的道路行人愈少,三人的速度也變得飛快。
金楓谷的溫和暖意正在被凜冽的北風取代,空氣中已能嗅到一絲來自極北的寒意。
馬背上,陳懷安低沉的聲音打破了沉默:“云雨,到了帝澤郡,以你對白馬氏的熟悉,能否設法引薦?”
云雨身子微微一僵,勒緊了韁繩,臉上浮現(xiàn)出些許苦澀:“大人明鑒,雨兒雖流著一絲白馬氏之血,但終究是旁系庶出,身份……太過低微?!?/p>
她頓了頓,聲音帶著自嘲:“當年在神岳宮外生活,所能接觸到的,無非是些外院的仆役、外圍的巡山使役,連核心的護衛(wèi)大人,都難得一見?!?/p>
“即便拼死懇求,能引見到一位內(nèi)執(zhí)事管事一級,恐怕……已是極限?!?/p>
她抬頭望向遠方隱約可見的巍峨山影,眼中充滿了對那座神山深深的敬畏與疏離感:“而族長白馬玄一,對整個寧州來說,是真正神祇般高居云臺的存在!”
“莫說尋常執(zhí)事,便是族中嫡系長老,非有重大變故亦難得召見?!?/p>
“想通過雨兒這層關(guān)系求見族長,無異于登天……”她的聲音充滿了無力感。
陳懷安默然。
這個結(jié)果在他預料之中。
白馬氏的地位超然,根深蒂固,憑一個早已離開多年,血脈淡薄的旁系庶女,就想叩開這道門,確實太過天真。
這條路,幾乎算是堵死了。
就在氣氛微凝之際,牽馬的侯三郎,腳下步伐未停,口中卻清晰地低聲道:“大人,方才在城中打探時,除了那瀚??さ木€索,小的還聽到一件與此地有些關(guān)聯(lián)的奇事!”
“那藥王莊的少莊主,似乎……染了重?。 ?/p>
他語速平穩(wěn),繼續(xù)道:“據(jù)傳,那少莊主染上的病癥極為罕見兇猛,莊內(nèi)傾盡靈丹妙藥,都束手無策,連藥王莊自家招牌都砸了一半!”
“整個金梧郡,甚至帝澤郡那邊都傳出風聲了?!?/p>
“如今藥王莊內(nèi)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,據(jù)說還在暗地里向四方懸賞名醫(yī),條件開得極高!”
他回頭,恭敬地看了陳懷安一眼:“這藥王莊,在寧州可是八面玲瓏!”
“特別是……他們供奉給神岳白馬氏的頂級靈藥從未間斷,甚至傳說現(xiàn)任白馬族長都對其莊主,藥癡莫無涯頗為客氣!”
“若能借此機會,幫他們救治了少莊主,搭上藥王莊這條天梯,再由他們出面,遞個話,引薦一二……”
他話未說完,但意思已經(jīng)再明白不過!
藥王莊地位特殊,深受白馬氏器重,由他們作為引薦人,遠比云雨的身份管用百倍。
“這確實是個法子!”
陳懷安雖說還稱不上煉丹大師,但也受過洛云霜的指點,并且煉制出七品丹藥,手里還有幾瓶療傷的藥,神府境之下的傷,大部分都能夠藥到病除。
即便面對專精丹藥的藥王莊,陳懷安也有信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