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父一愣,隨后苦澀地笑了:“俺?俺哪有這樣的福氣。俺爹也是個米商,俺從小就知道自己這輩子就是賣米的命?!?/p>
“如果當年有人給虎叔這樣的機會,虎叔會去嗎?”李寒舟反問道。
“會!當然會!”虎父眼中閃著光:“俺做夢都想過,那可是去宮里!還是修行!俺小時候做夢都想做那無憂無慮、翻云覆雨的仙人??!”
李寒舟靜靜地看著他,仙人倒也不是無憂無慮。
“可是沒有。”虎父的聲音低了下來,“所以俺只能在這里賣一輩子米,然后娶個婆娘,生個兒子,最后看著小虎也賣一輩子米。”
“現在不一樣了?!被⒏钢匦抡褡髌饋?,聲音有些高調,激動道:“小虎有機會,他可以改變這一切!”
“可他還小!他不懂這些!蕭公子,你在他心里有分量,你幫俺去勸勸他吧!”
“人生是自己的。”李寒舟搖了搖頭。
虎父愣住了,半晌才道:“蕭公子,你這話俺不明白?!?/p>
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?!崩詈劢o虎父倒了碗酒,解釋道:“拐彎也好,轉身也好,都是自己選擇的?!?/p>
“可是……”虎父想要反駁,卻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兩人沉默了一會兒。
“蕭公子。”虎父忽然開口,聲音帶著些許自嘲:“你知道俺這輩子最后悔什么嗎?”
李寒舟看著他。
“俺后悔當年太老實了?!被⒏傅难壑杏行駶櫍骸鞍车尠忱^承米鋪,俺就乖乖繼承了。從來沒想過要走出去看看?!?/p>
“現在想起來,也許俺當年如果勇敢一點,現在就不是這樣了?!?/p>
虎父看著李寒舟,眼睛有些泛紅。
“俺不想小虎將來也像俺一樣后悔?!?/p>
“俺知道蕭公子你出身不凡,可能不理解俺們這種小門小戶的想法?!?/p>
虎父自嘲地笑了笑喃喃道:“但是蕭公子,俺是真的希望小虎能抓住這個機會?!?/p>
“哪怕他將來不感激俺,哪怕他怨恨俺,俺也認了?!被⒏付似鹁仆耄伙嫸M:“是!小虎現在小,他倒是無憂無慮的。但是等他長大了,可就不會這么無憂無慮了啊?!?/p>
李寒舟沉默了。
“蕭公子,俺求你了?!被⒏负鋈徽酒饋?,對李寒舟深深一拜,懇求道:“求你勸勸小虎,讓他答應吧。這是他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??!”
“虎叔不必如此?!崩詈劭焖俜銎鸹⒏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