烈陽城內(nèi),僅能聽到眾人的喘息之聲。
陳懷安也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覺,這石堅的強大,超出了他的預(yù)料。
而殘破的城墻內(nèi),孟未央神色平靜,只是那雙碧眸深處,似乎有異動。
她緩步走近,站在碧蟾夫人身前,聲音依舊清冷如雪:“起來說話,羅天……現(xiàn)今如何?”
碧蟾夫人依言站起,但姿態(tài)依舊卑微無比,躬身回答:“回稟圣女!自……道君圣主隕落,圣教遭受仙庭及其他勢力聯(lián)合反撲,損傷慘重!”
“如今主力退守北方云州根基之地!”
“而且……教內(nèi)至今未有能服眾者繼位圣位!”
“四大新任護道法王,降塵、勾熒、女魃、旱犼,互相傾軋不休,為爭權(quán)奪利,內(nèi)耗不斷,以致圣教元氣難復(fù),勢力龜縮,實乃我教之殤!”
“請圣女返回云州,主持大局!”
她語氣充滿痛心疾首。
孟未央沉默片刻。
她目光掃過城外殺氣沖天:“眼下之事,如何解決?”
碧蟾夫人立刻心領(lǐng)神會,眼中精光一閃,壓低聲音道:“圣女明鑒!姜家小子不過仗著人多和幾件仙庭遺寶!如今石堅已死,其精銳折損近半!奴婢有一計……”
她眼中閃過一絲狡詐:“奴婢愿假意敗退,重傷而回,向姜云翼復(fù)命!潛伏其側(cè),伺機而動!行擒賊擒王之策!”
“將那姜云翼或擒或殺,等此軍群龍無首,士氣便能頃刻瓦解!”
“屆時圣女與……與諸位,趁勢掩殺,必可全功,請圣女決斷!”她姿態(tài)謙卑,語氣懇切。
孟未央的目光掃越過她,落在遠(yuǎn)處的陳懷安身上,二人對視后,她嘴唇微動:“依計行事!”
碧蟾夫人再次深深叩首:“奴婢謹(jǐn)遵圣諭,必不負(fù)圣女所托!”
話音剛落,她周身毒霧猛地爆發(fā),形成一個濃郁的霧團!
同時,她反手一掌拍在自己左肩。
“咔嚓!”
清晰的骨裂聲響起!鮮血瞬間染紅了她的碧綠宮裝。
狼狽不堪的沖破毒霧,在羅陰蟾的“掩護”下,帶著一路飄灑的血滴,朝著城外姜云翼車輦的方向瘋狂“逃遁”而去。
毒霧漸漸散開,露出了石堅那如木般迅速腐朽的尸體。
城墻上,陳懷安等人面色無比凝重,趙靈雪攙扶起拓跋璇,李明萱緊握長槍守護在側(cè)。
唯有孟未央,靜靜地站在殘墻斷壁之上,衣衫在硝煙血腥中微微浮動,碧綠色的眼眸,深不見底。
……
“嗖!”
一道狼狽的翠綠色身影,帶著刺耳的破空之聲和濃郁的血腥味,如斷了線的風(fēng)箏,狠狠砸落在姜云翼懸浮半空的車輦前方。
碧蟾夫人左肩宮裝碎裂,露出一個深可見骨的掌印,鮮血染紅了半邊身體,氣息萎靡混亂,臉上帶著驚恐,嘶聲喊道:“少主!少主救命!那……那陳阿六狡詐!已能激發(fā)帝兵兇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