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靜儀踉蹌后退兩步,撞翻了燭臺。
火焰“嗤“地竄上帷帳,在她扭曲的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:“不、不可能!”
她機(jī)械地?fù)u著頭。
許洛妍的慘叫突然拔高,又戛然而止。
她青白的手指死死摳住床沿,指甲劈裂滲血,身下的血泊已經(jīng)漫到婉棠的繡鞋邊沿。
“救救我!”許洛妍的眼球凸出,死死盯著侯一手,“先救我!”
侯一手癱軟在地,褲襠洇出深色水漬。
他瘋狂磕頭,額前的血混著淚砸在地上:“小人真的只會給母馬接生?。 ?/p>
“我沒想到,人會流那么多血?!?/p>
婉棠正用絹帕細(xì)細(xì)擦拭靈牌。
她動作輕柔,點(diǎn)燃的三炷香在她指間青煙裊裊。
火光映著她帶淚的笑靨,竟顯出幾分慈悲。
似乎旁邊發(fā)出的求救聲也和她沒有半點(diǎn)關(guān)系,她不過是在做自己的事情罷了。
“是你?!”王靜儀突然撲來,卻被自己女兒的鮮血滑倒。
她跪爬著抓住婉棠的裙擺,“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?!”
婉棠慢慢俯身,金步搖的流蘇掃過王靜儀涕淚橫流的臉:“夫人,可莫要胡說八道,這一切可不是本宮造成的。”
“只是夫人,這一幕不覺得熟悉嗎?”
床榻上,許洛妍正重復(fù)著當(dāng)年婉棠母親臨產(chǎn)時的動作。
指痙攣著抓向虛空,像要握住根本不存在的救命稻草。
“我娘親當(dāng)年,情況也是如此相同呢?”
王靜儀終于開始慌張了,滿臉惶恐的看著婉棠:“你在報仇?”
婉棠微微一笑:“夫人言重了,選擇一直都是你自己做的?!?/p>
“不是嗎?”
“你就是個瘋子!”王靜儀怒吼一聲。
狠狠咬牙:“我可是王家的大小姐,我的夫君,是許承淵?!?/p>
“你一個野種,當(dāng)真以為能夠報仇嗎?我就不信,你還能在這后宮之中只手遮天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