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夕,晚上七點半。
鄭儀站在病房的小陽臺上,看著遠處的夜景。
窗外的省城燈火璀璨,遠處的高樓亮起彩燈,街上不時傳來爆竹聲,年味很濃。
“鄭處長!”
沈念提著兩個塑料袋走了進來,臉頰被冷風(fēng)吹得通紅,圍巾上還沾著未化的雪花。
“外面好冷……”
她放下袋子,搓了搓手,呼出一口白氣。
鄭儀轉(zhuǎn)過身,看著她從袋子里往外掏。
一次性餐盒、餐具、保溫壺、兩瓶飲料,還有……一個小型的藍牙音箱。
“醫(yī)院不讓用明火,所以我從食堂打包了幾道菜,可能沒家里做的香,但好歹算是年夜飯!”
她麻利地把餐盒擺在床頭柜上,又掏出一個迷你福字貼在電視機旁:
“這樣就像過年了!”
鄭儀看著她忙前忙后,目光落在那一盒盒飯菜上——紅燒魚、清炒時蔬、蒸蛋羹、一小碗餃子,都是些家常菜,卻莫名讓人心頭微暖。
他忽然意識到,這是他重生后的第一個年夜飯。
上一世,他在官場浮沉十幾年,身邊人來人往,但除夕夜幾乎都是在應(yīng)酬或加班中度過,從未有過一頓真正意義上的“家宴”。
而現(xiàn)在……
“鄭處長,能幫我扶一下這個嗎?”
沈念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。
她正踮著腳想把一個“?!弊仲N在門上,但身高不夠,搖搖晃晃的。
鄭儀走到她身后,接過她手里的貼紙,輕松地貼在門框上方。
“謝謝?!彼鲱^對他笑了一下。
鄭儀低頭看了她一眼——她沒化妝,鼻尖凍得有點紅,眼睛里卻盛著光,像山間清澈的溪流。
他忽然想起程悅。
那個優(yōu)雅大方的省委秘書長千金,永遠不會像這樣笨拙地貼福字,也不會毫無形象地提著塑料袋跑來醫(yī)院……她們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。
沈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只是招呼他:
“鄭處長,趁熱吃飯吧!”
春晚正好開始,熟悉的開場音樂在病房里響起。
鄭儀坐到床邊,拿起筷子,夾了一塊魚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