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母燉的土雞湯香氣彌漫在整個客廳。
鄭儀推開門時,飯菜已經(jīng)擺上了桌。
秦嶺坐在主位,戴著老花鏡看一份校內(nèi)的學(xué)術(shù)期刊。
林雅芝正端著最后一盤清炒時蔬從廚房出來,看見鄭儀,嗔怪道:
“取個材料這么久?湯都要涼了!月月,快給鄭儀盛碗湯,熱熱身子?!?/p>
“媽,不涼,剛好?!?/p>
秦月笑著,撐著腰慢慢站起來,要給鄭儀盛湯。
“你坐著,我自己來?!?/p>
鄭儀快步走過去,接過她手里的碗勺,盛了滿滿一碗金黃透亮的雞湯,小心地放在她面前,又給自己盛了一碗。
飯桌上氣氛溫馨。
林雅芝不住地給秦月夾菜,絮叨著孕婦的注意事項。
秦嶺則問了幾句黨校的學(xué)習(xí)情況,鄭儀都笑著應(yīng)了,回答得滴水不漏,一如往常。
但細(xì)心的秦月還是察覺到了丈夫的不同。
他端著碗,目光偶爾會失去焦點,仿佛沉浸在某種遙遠(yuǎn)的思緒里,那濃香的雞湯似乎也少了往日的滋味。
碗里的飯還剩一半,他卻有些食不下咽了。
“怎么了?黨校遇到難事了?”
秦月放下筷子,輕聲問道,手自然地覆上鄭儀放在桌下的手背。
鄭儀的手有些涼。
這一問,秦嶺和林雅芝也停下了動作,目光關(guān)切地看向鄭儀。
鄭儀深吸了一口氣,目光掃過妻子溫潤帶著擔(dān)憂的眼,掠過岳母臉上毫不掩飾的緊張,最后落在岳父秦嶺那睿智而沉穩(wěn)的臉上。
他知道,不能再拖了。
他反手輕輕握住了秦月的手,那溫?zé)峤o了他力量。
“爸,媽,月月,有件事,我想跟你們商量一下?!?/p>
“今天,我去見了徐省長。”
秦嶺的目光瞬間變得無比銳利,仿佛穿透了鄭儀的偽裝。
林雅芝則下意識地捂住了嘴。
秦月握著他的手緊了緊,眼神里有擔(dān)憂,也有一種了然的沉靜。
“是關(guān)于……我畢業(yè)后的去向?!?/p>
鄭儀迎著他們的目光,不再回避。
“省里,想讓我去明州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