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么知道我斬不出第二道劍氣?”
寧宸手里的劍指向黑衣女人,但話音剛落,身子一矮,寧宸撐著劍,半跪在了地上。
黑衣女子冷笑,“寧宸,若沒有十足的把握,我又怎么敢在這里設(shè)伏?”
“你怎么會知道我一定會來這里?莫不是你能掐會算。。。。。?!睂庡氛f著,聲音突然戛然而止,盯著黑衣女人,“是那個獵戶?”
黑衣女人道:“還不算太蠢?!?/p>
寧宸苦笑,“百密一疏,沒想到本王竟然會被一個獵戶給騙了,他應(yīng)該是真正的獵戶吧?”
“不愧是威名赫赫的大玄攝政王,果然聰明?!?/p>
寧宸卻是搖搖頭,“這個跟聰明不聰明無關(guān),你既然調(diào)查過本王,就應(yīng)該知道我小時候鄰居就是獵戶,所以獵戶是什么樣子,本王很清楚?!?/p>
黑衣女人點頭,“沒錯!正因為這一點,我們才找了真正的獵戶,不然怕是騙不過你?!?/p>
寧宸沉聲道:“此計并不完美,如果今日本王有事,派別人來探查呢?”
“無所謂,我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時間,再找機(jī)會便是,反正已經(jīng)錯過一次機(jī)會了?!?/p>
寧宸眼神一縮,“錯過一次機(jī)會了?”
黑衣女人擺擺手,“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們成功了?!?/p>
寧宸苦笑,“你們到底是誰?為什么費盡心思算計本王?”
黑衣女人盯著寧宸,“你殺了多少人自己都不記得了吧?你憑什么覺得殺了人就不用負(fù)責(zé),那些人就沒有親朋好友會為他們報仇?
寧宸,你知道這天底下有多少人想要殺你嗎?”
寧宸嘆了口氣,他怎么可能不知道?
“看來本王殺了對你很重要的人?”
黑衣女人沒有說話,眼神冰冷。
寧宸淡然道:“不管本王殺了誰,本王都不后悔,因為本王殺的,都是該死之人?!?/p>
黑衣女子的聲音變得尖銳,“該死之人?寧宸,你是不是想說自己是公平正義的化身?”
寧宸搖頭,“沒有,只是想說本王贏了,有資格說他們是該死之人。本王若是輸了,他們自然也有資格說本王是該死之人。這世間哪有什么公平?只有成王敗寇。”
黑衣女子突然發(fā)出一陣?yán)湫?,“我以為你會滿口仁義道德的來教訓(xùn)我,沒想到竟會道出這個世道的本質(zhì)。不過若是讓天下人知道曾經(jīng)大喊著為天地立心,為生民立命,為往圣繼絕學(xué),為天下開太平的大玄攝政王,竟然有另外一副嘴臉,不知道會不會很失望?”
寧宸淡然一笑,“稍微有點腦子的人,都會把這幾句話總結(jié)為三個字。。。假大空!
這幾句話,太過理想主義。。。若非父皇寵我,就憑這幾句話,我就能死一萬遍了,因為這些事連帝王都不到。
其實最開始,本王確實滿臉熱血,并且將這四句話付諸行動。。。后來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四句話幾乎就是空談?!?/p>
寧宸頓了頓,繼續(xù)說道:“如果現(xiàn)在讓本王重說,那本王會說為少女立心,為御姐立命,為少婦繼絕學(xué),為寡婦開太平。。。。。?!?/p>
寧宸的話勉強說完,身子一顫,嘴角溢出一抹血跡。
黑衣女人冷笑,“看來你快撐不住了,寧宸啊寧宸,如果你當(dāng)初有這樣的覺悟,又豈會落得今日的下場?”
寧宸苦笑道:“本王十六歲帶兵,鮮衣怒馬,年少得意,自然是心懷抱負(fù),滿腔熱血,誓要干出一番大事業(yè)。。?,F(xiàn)在年紀(jì)大了,逐漸活明白了,本王做不到為這個立命,為那個繼絕學(xué)。。。唯一能做的,就是讓百姓吃飽穿暖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