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來,魚兒,咬鉤了?!碧仆鹑缡掌鹗謾C,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。
她提起那個用古樸的桐木盒子裝好的茶壺,遞到葉遠面前,嘴角,重新勾起那抹,狡黠又迷人的弧度。
“走吧,神醫(yī)先生?!?/p>
“回家,喝茶殺人?!?/p>
賓利車平穩(wěn)地滑入伊頓廣場,在那棟純白色的喬治亞風格別墅前停下。
夜色,已經(jīng)深得像一匹最上等的黑絲絨。
兩人剛一踏入客廳,那種屬于古董店的靜謐與閑適,便被瞬間沖刷得一干二凈。巨大的戰(zhàn)略態(tài)勢圖前,凱瑟琳和她的團隊如同一群不知疲倦的工蜂,空氣中彌漫著咖啡因和腎上腺素混合的緊張氣息。
“老板,葉先生?!眲P瑟琳快步迎上,她的聲音壓得很低,卻帶著金屬般的質(zhì)感,“賭盤有結(jié)果了。五億歐元,單注,押索恩活不過今晚?!?/p>
她將平板電腦遞過來,上面是錯綜復(fù)雜的數(shù)據(jù)流向圖。
“資金通過三家瑞士私人銀行,超過兩百個加密貨幣混合器,最終指向一個無法追蹤的匿名地址。但最初的源頭,是一家位于列支敦士登的信托基金,它的實際控制人……是雅各布·羅斯柴爾德的遠房表親?!?/p>
唐宛如的臉上,看不出絲毫意外。
在“無名”會所里,那位勛爵看似隨意的搭話,原來,是一次最后的試探。
她沒有去看那份報告,只是將手里那個古樸的桐木盒子,輕輕放在了客廳中央那張由整塊意大利白松木制成的長桌上。
“凱瑟琳,清場?!碧仆鹑绲胤愿溃俺吮O(jiān)控倫敦塔的人,其余的,都去休息。”
“可是老板,對方隨時可能……”
“魚餌已經(jīng)下了,魚也咬鉤了。”唐宛如解開桐木盒的系繩,動作不急不緩,“現(xiàn)在,只需要等魚自己,把力氣耗盡。”
“是?!?/p>
盡管心中充滿疑慮,但整個團隊還是在三分鐘內(nèi),悄無聲息地撤離了客廳,只留下一個巨大的,分成了上百個小格的監(jiān)控屏幕,無聲的展示著倫敦塔周圍的風吹草動。
別墅里,瞬間安靜下來。
唐宛如打開了盒子,取出那把黑色的,造型古拙的樂燒茶壺。
她沒有用別墅里那些昂貴的自動凈水系統(tǒng),而是讓管家,送來了一桶從蘇格蘭高地空運來的,最純凈的泉水。
她挽起真絲睡袍的袖子,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。點燃了銀質(zhì)酒精爐,將玻璃水壺放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