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病床上那個女孩身體里傳來的持續(xù)不斷的骨骼碎裂又重組的細微聲響。
他感覺自己過去四十年建立起來的整個醫(yī)學世界觀正在一寸寸地崩塌。
這不是治療。
這是神跡。
讓-皮埃爾·杜波依斯這位一生都與最堅硬、最精密的金屬打交道的老人。
此刻徹底崩潰了。
他雙腿一軟,跪倒在女兒的病床前。
將自己的頭深深地埋在床單里。
壓抑了十幾年的痛苦、絕望和此刻那無法言喻的狂喜。
化作了無聲的劇烈的顫抖。
他不敢哭出聲。
他怕,這只是一個太過真實的夢。
一出聲,就會碎。
葉遠沒有去看這充滿戲劇性的一幕。
他只是對旁邊那位同樣處于石化狀態(tài)的羅氏首席科學家說:
“停掉靜脈注射?!?/p>
“從明天開始,改為口服。”
“把酶制劑做成腸溶膠囊。每天一顆?!?/p>
“另外,”他補充道,“在膠囊里加入百分之二十的菊粉,作為腸道益生元的靶向補充?!?/p>
那位首席科學家如夢初醒。
他拿出隨身攜帶的錄音筆,像一個最恭敬的學生,記下導師的每一個指令。
“是,葉先生。”
唐宛如站起身,走到窗邊。
巨大的落地玻璃外,是阿爾卑斯山壯麗的日落。
雪峰被染成了瑰麗的金色。
“杜波依斯先生?!?/p>
她開口,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“我們的交易,現(xiàn)在可以開始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