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鄭啊?我孫子在你那兒吧?是不是鬧著要去終南了?哈哈,年輕人嘛,情有可原,情有可原!你呀,就別難為他了,該批就批吧。手續(xù)后面補(bǔ),老頭子我?guī)湍愣抵?!這小子……總算開竅了,知道去追媳婦兒了!哈哈……”
鄭參謀長聽著老司令在電話那頭的“指示”和明顯看好戲的笑聲,再看看眼前急得快要冒煙的陸沉舟,只覺得一陣無力。
他對著話筒沒好氣地說:“……司令,您真是給我出難題!這……這叫什么事兒!”
“哎呀,特殊情況特殊處理嘛!我孫子打光棍這么多年,好不容易知道著急了,你這個當(dāng)首長的,要成人之美嘛!就這么定了??!回頭我請你喝酒!”
老爺子說完,不等鄭參謀長反駁,直接撂了電話。
聽著話筒里的忙音,鄭參謀長的臉黑一陣白一陣。他瞪著陸沉舟,后者雖然沒聽到電話內(nèi)容,但看到參謀長的表情變化,眼中瞬間燃起了巨大的希望。
“……”鄭參謀長憋了半天,最終重重地哼了一聲,走到辦公桌前,刷刷刷地寫下一張紙條,猛地拍到陸沉舟胸口,“滾!拿著這個!去后勤找老李辦手續(xù)!三天之內(nèi)給我滾到終南軍區(qū)報到!擅離崗位這事,回頭再跟你小子算賬!……還不快滾!杵在這兒等著我請你吃槍子兒?!”
“是!謝謝參謀長!”
陸沉舟接過那張珍貴的紙條,如同拿到了最珍貴的軍令狀。
他敬了一個極其標(biāo)準(zhǔn)的軍禮,臉上是壓抑不住的狂喜,嘴角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,轉(zhuǎn)身就沖出了辦公室,速度快得帶起一陣風(fēng)。
鄭參謀長看著他消失的背影,又看了看還在嗡嗡作響的電話,無奈地?fù)u頭,低聲笑罵了一句:“……老狐貍帶出來的小狐貍!追媳婦兒比打仗還積極!”
他走到窗邊,看著樓下那個熟悉的身影正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奔向后勤處的方向,動作迅捷得不像話,哪里還有半分平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沉穩(wěn)模樣。
“嘖……小子,祝你成功吧?!编崊⒅\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,想象著陸沉舟此刻的心情,那杯茶似乎也嘗出了點不一樣的滋味。
陸沉舟從十四軍回去,老司令在書房等他。
“爺爺?!彼驹跁赖那懊妫粗蠣斪?,眼里有著細(xì)碎的光。
老爺子“嗯”了一聲,沒有抬頭看他,手里還端著那杯他喝著甜的白開水。
“手續(xù)都辦好了?”老司令喝了一口,才抬頭看他。
“辦好了?!标懗林埸c點頭,頓了頓問他:“爺爺,您怎么知道……?”
“怎么知道你要去終南是嗎?”老司令看著他笑了,“哼,老子猜的。老子要是猜對了,你就是調(diào)任,老子要是猜錯,那你就是發(fā)配?!?/p>
陸沉舟沉默不語,看著他:“對不起,爺爺?!?/p>
老司令又“哼”了一聲,“知道對不起老子,就趕緊把老子孫媳婦哄好嘍?!?/p>
陸沉舟聽著爺爺那句帶著調(diào)侃卻飽含期待的“把老子孫媳婦哄好嘍”,心頭一熱,連日來的焦灼和此刻的感激幾乎要沖破他慣常的冷靜自持。
他看著爺爺那雙閱盡千帆卻依然銳利的眼睛,那里面沒有責(zé)怪,只有了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促狹。
“是,爺爺?!标懗林鄣穆曇舻统羺s異常堅定,仿佛在立下軍令狀,“我保證?!?/p>
老司令滿意地“唔”了一聲,將手中的白開水杯又往嘴邊送了送,慢悠悠地又喝了一口。
嗯,甜~
抬眼,看見他還跟個木樁子一樣杵在這?
眼睛一瞪:“還杵這干什么?讓老子給你收拾東西?”
“是!爺爺,那我走了。”
陸沉舟再次挺直腰板,對著爺爺敬了一個標(biāo)準(zhǔn)的軍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