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西,一處僻靜的湖水。
“嘩啦”一聲水響,昏迷中的蕭景翊被冰冷的湖水一激,猛地嗆咳起來,瞬間清醒了大半。
他茫然地環(huán)顧四周,只見自己半身浸泡在冰冷的湖水里,岸邊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。
晚風吹過濕透的衣衫,凍得他渾身一哆嗦,牙齒都開始打顫。
“誰?放肆!”他下意識地厲聲喝道,屬于皇子的威嚴試圖找回場子。
“哼?!币宦暻逦睦浜邚陌哆厒鱽?,聲音清冷熟悉,
“二皇子殿下的威風,耍給誰看?方才在定海樓溫柔鄉(xiāng)里,怎么沒見你這般有氣勢?”
蕭景翊猛地抹去臉上的水珠,定睛一看,頓時驚愕萬分:
“沈星沫?!怎么是你?!你……你把我弄到這里來的?你想干什么?!”
他想起昏迷前的場景,意識到自己被下藥的事實又驚又怒。
他試圖從水里站起來,卻因為藥力殘存和寒冷而有些踉蹌。
沈星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月光灑在她身上,鍍上一層清輝。
她的眼神看起來比湖水更冷:
“我想干什么?我倒想問問二皇子你想干什么?堂堂皇子,一點基本的警惕之心都沒有嗎?”
“沈云曦那點拙劣的演技和明顯有問題的酒,就能讓你栽進去?你是覺得自己是皇子就無人敢動你,還是真的蠢得無可救藥?”
她的言辭尖銳如刀,毫不留情,把蕭景翊劈頭蓋臉地訓斥了一頓。
“你!”蕭景翊何曾受過如此羞辱,尤其還是來自他曾經(jīng)最看不上的沈星沫,氣得臉色發(fā)白,“你竟敢如此對本宮說話!”
“有何不敢?”沈星沫挑眉,
“若非我及時把你弄出來,現(xiàn)在你早就被王廣棟父女堵在屋里了!到時候,衣衫不整的皇子,和同樣衣衫不整的臣女共處一室,酒杯里還有殘存的藥物……”
“這畫面,二皇子自己想想,若是傳揚出去,會是何等精彩?皇家的顏面還要不要?而你,還想爭儲君之位?恐怕第一個被御史的口水淹死、被父皇厭棄的就是你!”
一句句質問,如同冰冷的湖水,兜頭澆下,讓蕭景翊從憤怒中逐漸冷靜下來。
一股后怕沿著脊椎骨爬升,讓他生生打了個寒顫。
他完全可以想象到那后果……父皇的嚴厲,朝臣的攻訐,母后的失望……他的前途,的確可能就此毀于一旦。
劫后余生的慶幸和被教訓的羞憤交織在一起,他臉色青白交加,看著沈星沫,心情復雜到了極點。
他抿了抿唇,語氣緩和了些,甚至帶上了一絲別扭的感激:“……如此說來,本宮……倒是要謝過你出手相助了?!?/p>
他頓了頓,看著月光下沈星沫清冷的側臉,心中那點微妙的念頭又冒了出來,他試探著開口:
“我……我明白你的心意了。你終究還是放不下我的,只是用這種方式引起我的注意……”
“雖然正妃之位確實難以給你,但我可以去向母后陳情,許你一個側妃之位,將來……”
他的話還沒說完,沈星沫直接被氣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