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睿的雷霆手段,迅速在整個遼西,掀起了一場禁毒風暴。
數(shù)日之內(nèi),十幾名被查出私藏和吸食“福壽膏”的士兵與流民,被當眾處決。而那個販賣的南方行商,及其同伙,也在“夜狼”的酷刑之下,招供出了一切。
果不其然,這背后,正是那些在漕運改革中,利益受損的江南鹽商和漕幫勢力,在暗中搞鬼。他們妄圖用這種最陰毒的方式,從內(nèi)部瓦解掉李睿的統(tǒng)治根基。
對于這些幕后黑手,李睿暫時沒有精力去處理。他只是將所有的口供和證據(jù),都整理成冊,交給了即將南下的“護漕營”將領,并附上了一句話——
“血債,需要血償?!?/p>
在用鐵與血,暫時震懾住了福壽膏的滲透之后,李睿立刻將全部精力,都投入到了那個,更加棘手,也更加根本的問題之上。
——貨幣。
遼西總兵府,新建成的議事廳內(nèi),氣氛異常的凝重。
李睿麾下所有民政和商業(yè)領域的核心成員,都聚集于此。李月、王老三,以及那幾位從“周氏商行”派來的、經(jīng)驗豐富的大管事。
所有人的面前,都擺放著一堆,從市面上收集來的、成色各異的銅錢。有朝廷發(fā)行的“正幣”,也有各種各樣、五花八門的私鑄劣幣。
“諸位都看到了?!崩铑5穆曇?,在大廳內(nèi)回蕩,“這就是我們現(xiàn)在面臨的最大難題。劣幣,正在像毒藥一樣,侵蝕著我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商業(yè)體系。長此以往,民間的交易,將徹底失去信用。我們的商品,運到關內(nèi),換回來的可能就是一堆毫無價值的廢銅爛鐵!”
“大人說的是?!币幻麃碜浴爸苁仙绦小钡?,姓錢的老管事,撫著胡須,一臉愁容地說道,“此事,非止遼西,實乃我大明朝,百余年來的頑疾。朝廷屢次下令,嚴禁私鑄,卻收效甚微。究其根本,還是因為……缺銅。”
“銅料稀缺,官府鑄錢的成本,甚至超過了銅錢本身的面值。而民間私鑄,則可以往里摻雜大量的鉛、鐵,牟取暴利。只要這利還在,私鑄,便禁之不絕?!?/p>
他的話,說到了問題的根子上。
“那……那我們該怎么辦?”李月焦急地問道,“難道,我們以后做生意,都只能用白銀來結算嗎?可那些小額的交易,又該如何是好?”
用白銀交易,不僅需要反復稱重、鑒定成色,極其不便,更會將大量的普通百姓,排除在商業(yè)活動之外。
整個議事廳,都陷入了沉默。
所有人都皺著眉頭,卻想不出一個,能從根本上,解決問題的辦法。
就在這時,李睿卻緩緩地,站了起來。
他的臉上,沒有絲毫的愁容,反而,帶著一種,胸有成竹的自信。
“既然舊的錢已經(jīng)爛了。”
“那我們,為何不……自己造一種,全新的錢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