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文兵聽到父親的反駁,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,猛地上前一步。
“爸,你這話是什么意思?”
“什么糖衣炮彈,你怎么能對還沒發(fā)生的事情輕易下定論呢?”
方文兵冷哼一聲,情緒有些激動。
“您昨晚可是才剛開了大會,這一個月的時間里,我可以做主負責的,您這樣干涉我的決定,是出爾反爾!”
宿舍里的氣氛頓時降到冰點,方德善的臉色鐵青。
“我是答應讓你負責,但不是讓你去跳火坑!”
“我也是為你好,為廠子著想,那個陳廠長這么辦事,肯定有別的企圖,不聽老人言,吃虧在眼前!”
“夠了!”
方文兵有些激動的打斷父親的話,臉上滿是譏諷。
“為我好?爸,你捫心自問,自從我回來之后,你真的信任過我嗎?”
“在你眼里,我提出的每一個想法,都是錯的,我接觸的人,都是別有用心的?!?/p>
“你寧愿相信那個王廠長,相信一個外人,他說什么都是對的!可是我想要為廠子的未來鋪面,你就百般阻撓!”
方文兵的聲音染上了幾分嘶啞和委屈,“我看在你心里,我這個親兒子,根本比不上外人?!?/p>
“文兵!”
“我說錯了嗎?既然你這么信任王廠長,那以后有什么事,就趕緊去找他商量去!反正他才是你眼中的能人,我這個兒子,就是個廢物!”
“你胡說八道什么!”
方文兵卻不再看他,直接換上手上的西裝外套,大步流星的轉(zhuǎn)身離開,重重的摔上了門。
方德善的身子顫了顫,兒子的話,如同鋒利的刀子,在他的心窩子上扎。
許多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,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力。
他枯坐良久,還是起身去了后街。
晚上的飯局,讓他心中不安,要真是個陷阱火坑,他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兒子往里跳。
唯一能幫上忙,一起商量這事兒的,只有王天了。
剛走到院門口,方德善便聞見一股濃郁的藥味。
王天正守在小廚房的爐灶前,小心翼翼的用蒲扇扇著火。
張青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,身上蓋著薄毯,氣色比之前紅潤了不少,正安靜的看著丈夫忙碌的身影,悠閑的曬太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