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過了三日,北部的冬天正式降臨,天空總蒙著厚厚的云層,每晚都會飄雪。一整天下來,已經(jīng)徹底看不到太陽。
晨義清和明月這些天被小文折磨得很慘,白天晚上都沒辦法睡上一個完整的覺,只能終日呆在內(nèi)府,一有機會便抓緊睡一個囫圇覺。
“公子,平氏和大小辛氏首領(lǐng)求見?!?/p>
三灣的事情已經(jīng)傳開,晨義清等的就是這些氏族首領(lǐng)。盡管晨義清這些天沒怎么休息好,但他還是立刻起身,用冷水洗了把臉就前去會見這三個首領(lǐng)。
晨義清這次沒有叫趙恩或者大壯他們過來,會客廳里只有晨義清、平氏和大小辛氏的首領(lǐng)。
平氏的首領(lǐng)是一個身材勻稱的五十歲男人,名為平健民。他留著胡須,儒生打扮,長得也斯文,看上去溫文爾雅。
大辛氏和小辛氏的首領(lǐng)屬于同族,據(jù)說大辛氏屬于嫡系,而小辛氏屬于旁系。大辛氏首領(lǐng)名為辛凱,小辛氏首領(lǐng)名為辛銳。他們衣著打扮類似,都是布衣短打,還裹著頭巾,皮膚黝黑。唯一不同的是頭巾顏色,辛凱的頭巾是青灰色,辛銳的頭巾則是紫色,兩人都長得十分健壯。
“三位來此有何貴干?”晨義清微笑著問道,示意下人為他們添茶。
“不敢當!就是問問三灣的事。您過來才半年多,已經(jīng)滅了四個村子,我們惶恐?!逼浇∶衿ばθ獠恍Φ恼f道。
“同氏通匪,還暗地里謀害領(lǐng)主府屬官,不該滅族嗎?我記得你們當時可是跪著求我嚴懲的。”晨義清毫不客氣的說道。
“同氏該死,但三灣怎么說?人家被流民欺負侮辱,失手鬧出人命而已。您借著查案,居然把他們的男丁全部滅了。這個怎么解釋?”辛凱怒氣沖沖的說道。
“三灣啊,趙恩查出了事情真相,呼氏三兄弟賄賂不成便要對趙恩等人痛下殺手。我?guī)私饩?,他們居然連我也要殺。我這么做有問題嗎?”晨義清淡淡的說道。
“您說趙恩查出了真相,但他有證據(jù)嗎?”小辛氏問道。
“你們?yōu)楹稳绱撕V定趙恩手里沒有證據(jù)?”晨義清反問。
三位首領(lǐng)聞言對視一眼,然后平健民再次開口:“三灣沒理由挑事,您才滅同氏,他們不敢構(gòu)陷那些流民?!?/p>
“是啊!”晨義清站起身來,走向平健民。
“人人都覺得三灣不敢主動挑事,我一開始也是如此。派趙恩去查,只是為了搜集證據(jù),然后做公正的判決。畢竟那些流民才引進沒多久,沒有多少歸屬感,我做事得有理有據(jù)。誰曾想,還真查出了個萬一。”晨義清說完笑著看向平健民,但眼神有些冰冷。
“還是那句話,您還是沒證據(jù),不然您早就拿出來了。我為三灣鳴不平!”辛凱似乎掐準了晨義清拿不出證據(jù),就是要拿此事做文章。
晨義清臉上笑容更甚,他又看了看辛銳和平健民,這兩人雖然沒說話,但也是面色不善,一副大義凜然討說法的樣子。
“你們說我沒證據(jù)就殺人,那你們有證據(jù)證明我在說謊嗎?你們剛剛說的也只是推斷而已吧?”晨義清沒打算現(xiàn)在就拿出證據(jù)。
“我們推斷只是懷疑,但您的所作所為關(guān)系到上千人的性命。您必須得拿出證據(jù)來!”平健民的聲音變得更有底氣,畢竟一直到現(xiàn)在,晨義清并沒有辦法自證,而是一直與他們言語周旋,他確定晨義清心虛了。
晨義清哈哈大笑,轉(zhuǎn)身回到自己座位,拿起今年的稅收賬冊,一邊翻一邊說道:“我沒必要給你們交代。況且,我有證據(jù)如何?沒有證據(jù)又如何?這片土地上,我才是主!”
見晨義清開始翻書,他們更加確認晨義清心虛了。辛凱起身質(zhì)問道:“您若要這么說,我就更加不服了。您剛剛說過,您對待流民尚且要有理有據(jù),難道我們還不如流民嗎?”
晨義清裝作惱羞成怒的樣子,一拍桌子大聲質(zhì)問:“你們今年的賦稅只交了一半吧?自己分內(nèi)的事都做不到,你們還有臉管其他人的事?”
“我們和你說三灣的事,你不是回避問題就是岔開話題。你這是心虛!”平健民道。
“您最好給我們一個交代!”辛銳道。
“這事沒有個妥善的說法,我們不會交!”辛凱道。
三人說完,氣沖沖的離去,仿佛三個遭遇野蠻人的正義之士。
晨義清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,不氣不惱,反而饒有興趣的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