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,你此話真心?”慕國公聞言同樣肝膽俱裂。
慕澹態(tài)度堅決。
他做了一個夢,夢很長,醒來枕淚久悵。
夢里靖棠并沒有回到都城,而是因傷重死在了半路上。
妹妹如愿得以和靖棠退婚,另嫁他人。
他的日子不變,如死水般日復一日,為國公府興盛奔走,不惜絞盡腦汁,用盡手段和城府,眼看國公府在他努力下漸興,出嫁的妹妹所嫁又非良人,日日哭訴作妖,他不勝煩擾。
因她刁蠻,夫家仗著權勢不俗,時時不吝嗇手段的打壓慕國公府,以及他好不容易鋪就的青云路。
這般又熬了數(shù)年,他身心枯竭,于不甘中與世長辭,死的那年尚未到而立之年。
直到死亡來臨的那刻,看清二老眼中的悲惋,他恍然如夢般的大徹大悟,從未有過的清醒。
悲,大抵是有的。
細想下,惋惜和憂愁許是更多吧。
畢竟他死后,又有誰能如他那般不惜余力,以一己之身扛下國公府榮衰…
即便如此,也落得無能。
妹妹怨他不能護持,父親母親怨他不能長久,無人解他心中苦,亦無人知他孤寂深倦。
只余下眼角滑落的眼淚,無聲述說他此生如何不值。
慕澹心口生疼,像是剜去了一塊心頭腐肉,鮮血淋漓,刺痛無比卻消清悵然。
他隱隱覺得那不單純是夢。
或許,那是他曾經(jīng)歷過一次的人生,偶得機緣,讓他有再次選擇的機會。
此生只愿隨性而活,不為家族親情所累。
家法被下人呈上來。
慕國公顫著手拿起,那是一根染了鹽水的毛刺長鞭,上面毛刺如細密的針尖,打在人身上會撕扯皮肉,上面的鹽水更會使人痛不欲生。
家法嚴厲,慕國公從未動用過,他本就子嗣稀少,一兒一女,如何舍得動家法,今日實在氣急。
“老爺,不可行家法,澹兒如何受的!”冷氏跪在他腳下,拉扯他的衣袖哭訴阻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