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這些提燈籠的小孩出現(xiàn),雨點兒瞬間又變大了許多。
黑暗的天空中,閃電不停地在厚重的烏云里穿梭。
閃電一明一暗,小孩兒們的臉一閃一現(xiàn)。
我們驚愕地發(fā)現(xiàn),這些小孩兒們的臉上,不知道什么時候堆滿了笑容。
有的瞪大了眼睛,張大嘴巴,似乎在哈哈大笑。
有的抿著嘴唇,彎著眉眼,像是在偷笑。
還有的則露出了標(biāo)準(zhǔn)的八顆大白牙……
無一例外,放眼望去,視野之內(nèi),所有的小孩兒全都在笑。
他們像是在做一場好玩的游戲,他們在笑,在鬧。
可那些笑臉,就像是面具一般扣在他們的臉上,有一種紙扎人一般的無人氣感。
那是一種皮笑肉不笑的僵硬表情。
我也終于看清楚了他們手中提著的白色燈籠。
不是紙糊的紙燈籠,而是白瓷燒制而成的,一敲即碎的白瓷燈籠。
灰羽沫忍不住小聲問道:“什么陰間玩意兒?這些小孩怎么都這個鬼表情?”
方洛見多識廣,她的聲音此刻凝實到似乎卡在了嗓子眼兒,十分艱難地問了一句:“你們聽說過……百子鬧龍燈嗎?”
“百子鬧龍燈?”灰羽沫立刻點頭,“這個當(dāng)然聽說過,我記得是祈雨用的吧?”
方洛點點頭,說道:“對,是祈雨用的,很多人知道百子鬧龍燈,卻鮮少有人知道這百子鬧龍燈背后的故事……”
“百子鬧龍燈,五谷厚又豐,”我顫抖著聲音接話,“百子燈中笑,燈碎送神歸……這是一場祈雨儀式,也是一場……送神獻(xiàn)祭!”
‘百子鬧龍燈’在現(xiàn)在來說,是一種祥瑞的祈雨儀式,祈愿來年五谷豐登。
但在大巫師的巫法筆記里,‘百子鬧龍燈’卻是一種邪惡的上古巫法。
這種上古巫法,最早的時候用的并不是白瓷燈籠。
他們選中一百個童男童女,將他們用繩索一個接一個地綁在一起,手持火把,由一艘龍舟開路,拽著這一百個童男童女一步一步地走進(jìn)水中。
在江水沒過他們腰際線的時候,他們會被巫法操控著,以自己手中的火把,點燃自己的頭顱。
一個接一個燃著的頭顱連成一片,慢慢沒入水中,就像是一條火龍入海。
以百子獻(xiàn)祭,渡真龍飛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