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旋聞言也是一愣,打量了此人一番,確定自己并不認識此人,于是問道:“你認識我?”那人見趙旋承認了,連忙笑道:“我姐夫也在神勇軍中服役,也曾跟我提起趙統(tǒng)制,他對您很是敬佩?!?/p>
趙旋好奇的問道:“哦,你姐夫叫什么名字?”那人道:“我姐夫叫蘇銳,是神勇軍二營的?!壁w旋這才想起蘇銳曾經(jīng)對自己說過的妻弟在做小生意。于是笑道:“原來你是蘇將軍的內(nèi)弟啊,你叫什么名字?那年輕人連忙回答道:“小的叫孔福?!?/p>
趙旋笑道:“孔福?好名字啊。對了,你這生蠔的生意如何?”孔?;卮鹫f:“一般般,一些大的酒樓會需要一些,而百姓買的少,畢竟這東西的殼比肉重的多,不合算的。”
趙旋想起自己想熬制蠔油的事情,于是問道:“那你的生蠔貨源穩(wěn)定嗎?”蘇冰點頭道:“貨源沒有問題,我做了好多年的生蠔生意了,也去過慶元府考察過,但是銷量一直不好,也就能勉強維持一家人的生活?!?/p>
趙旋笑著沖孔福道:“也許很快你的機會就來了,耐心點吧?!毖粤T,他拱了拱手,拉起賈欣笑就欲離去。一旁的孔福見狀,趕忙抄起方才整理妥當(dāng)?shù)哪且欢涯迪犎?,朝著趙旋遞了過去,口中說道:“趙統(tǒng)制,這些蠔肉就當(dāng)作禮物贈予二位了,請務(wù)必收下。”
趙旋笑著搖頭道:“孔小哥的好意我心領(lǐng)了,不過今日是不巧,我還有別的事情。這樣吧,等我需要時,就找人從你這里進貨好了?!?/p>
兩人逛完了集市,卻是又走到了街上。在路過一家綢布店時,賈欣笑快步就走了進去。趙旋抬頭看了一眼門面,只見頭上的匾額上寫著“周村綢布店”五個大字,他也沒有多想,跨步就跟了進去。
綢布店的伙計見來了客人,連忙迎了上來,問道:“兩位客官需要些什么?”賈欣笑一指趙旋說道:“我想給他做兩身身長袍,你先幫他量身,我看看布料?!?/p>
正在算賬的掌柜見來了生意,連忙陪在賈欣笑旁邊,給她詳細介紹每種布料的優(yōu)缺點?;镉嬙诮o趙旋量身的時候,又一人進得門來,對掌柜的說道:“賀掌柜,您要的吉貝已經(jīng)到貨了,我先給您放到隔壁的倉庫了,等您忙完了,麻煩驗一下貨。”
趙旋這才知道原來這綢布店的掌柜的姓賀。不過吉貝這個詞趙旋感到有些陌生,于是問正在給自己量身的伙計道:“小哥,這吉貝是個什么東西?”那伙計笑道:“吉貝就是一種白色的絨毛,可以織布的?!闭f完,那伙計隨手從旁邊拿起一塊布料,遞給趙旋道:“呶,這就是吉貝做的?!?/p>
趙旋打眼看去,越看越像后世的棉布,仔細辨別后心中大喜,問道:“我可以去看看那吉貝嗎?”
那伙計搖頭道:“現(xiàn)在不行?!壁w旋正在納悶,接著伙計又笑道:“您總得先讓我量完了尺寸再去看吧?!?/p>
這時成衣店的門口來了兩個乞丐,在門口唱道:“綢布店,賣綢布,綢布店掌柜心最善,生意興隆通四海,健康長壽又發(fā)財?!闭谂阗Z欣笑挑選布料的賀掌柜聽了,連忙對賈欣笑拱手道:“這位小姐您慢慢的挑選即可,我先去處理點事情。”說完賀掌柜就快步向店門口走去。
賀掌柜很快來到了兩個乞丐面前,從衣袖之中拿出了兩個銅錢,一人分給了他們一個??谥姓f道:“兩位千萬別嫌少,這店鋪的例錢我已經(jīng)付給金老大了,以后你們還是莫要來了。”那倆乞丐收了錢,這才笑道:“原來掌柜的給過例錢了,那是我倆記錯了,以后便不再來打擾掌柜的就是了?!?/p>
這時小伙計也給趙旋測量完了尺寸,趙旋見到返回的賀掌柜,好奇的問道:“怎么,乞丐也有收例錢的?”賀掌柜看了看趙旋,問道:“小哥不是本地人吧?”趙旋點頭說道:“我來臨安是沒有多久的?!辟R掌柜點頭道:“那不知道也正常。這臨安的乞丐啊,我們這些商鋪可是得罪不起的?!?/p>
這下趙旋就更感到奇怪了,接著問道:“這是為何?”賀掌柜嘆了一口氣:“這臨安城的乞丐拉幫結(jié)派,形成了一個組織叫丐幫,我們這些做生意的,要想安安穩(wěn)穩(wěn)的做生意,每月都要給幫主例錢的?!壁w旋聽了后笑道:“那丐幫又不是官府,不給他們又能如何?”
“不給?”賀掌柜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:“哪家店鋪若是敢不給錢,第二天就會有一幫穿著破破爛爛、渾身臭烘烘的乞丐在你門前轉(zhuǎn)悠,客人見了他們都遠遠的躲著走,你說,這樣店鋪還怎么做生意?”
趙旋一想也有道理,于是問道:“既然如此,那為何不報官呢?”賀掌柜無奈道:“報官沒有用的,他們只是在門口聚集,又沒有做什么違法的事情,官府也拿他們沒有辦法。而且如果報官之后,店家可就惹上滔天的禍?zhǔn)铝耍筒皇抢X可以打發(fā)的了?!?/p>
趙旋奇怪的問道:“最多就是門口多了一群乞丐罷了,還能有什么禍?zhǔn)??”賀掌柜的猶豫了一下,似乎不愿意再多談下去,于是對趙旋說道:“剛剛我聽到客官想看吉貝,那我現(xiàn)在帶你去看吧?!?/p>
趙旋隨著賀掌柜到了隔壁的房間,只見里面放著不少的雜物。賀掌柜指著一筐筐白花花的東西對趙旋道:“這位小哥,這些就是吉貝了,客官自行查看就好了?!壁w旋連忙上前,從筐中拿起一朵白花,用手一捏,里面似有顆粒樣的硬物。扒開一看,果然是棉籽。趙旋壓抑著內(nèi)心的激動,問道:“掌柜的,臨安這種吉貝多嗎?”
賀掌柜的回答道:“吉貝這玩意不稀罕的,大宋現(xiàn)在不少地方都種。但是主要產(chǎn)自兩廣一帶,我這批貨也是從兩廣進的?!壁w旋又問道:“我剛剛聽伙計說這吉貝可以織布,不知道過程復(fù)雜嗎?”賀掌柜回答道:“客官剛剛也看到了,這吉貝里面還黑子,白花上也有其他的雜物。等把這些都去除了,還要紡織成線后,才能用來織布,甚是麻煩。我自己卻是也做不來的,要分散開給一些人家去紡線織布呢?!?/p>
這是賈欣笑也挑選好了布料和顏色,來找趙旋了。兩人留下定錢,約定好了取衣服的時間,這才離開周村綢布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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