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江芍將昭明坊起火的事情處理完之后,已經(jīng)是后半夜了。
她的外袍一天臟的不成樣子,自然是不能再要了,所以,她只著單薄的中衣回了府中。
本來以為,府里現(xiàn)在應該都已經(jīng)熄了燈休息下,卻沒想到,在踏入佛門的時候,發(fā)現(xiàn)居然還有幾盞燈幽幽亮著。
江芍站在門口愣了一瞬,下一刻便被一股好聞的竹香氣息包裹。
她停頓片刻,抬起頭來,看到的是沈清安那雙疼惜愛憐的眼眸。
他捧著她的臉,輕輕搓了搓,“這樣子的天,你怎么不穿外袍就在冰天雪地里走著,凍成這個樣子,明日該病了?!?/p>
沈清安語氣有些急急,是能聽得出來的,的確確是擔心江芍,所以才會如此著急言說。
她很是明白,沈清安如今如此,就是在擔心她,自然地上前去,輕輕蹭了他的掌心兩下,“我知道了,以后不會這樣了,這是特殊情況?!?/p>
“外袍實在臟的不能穿了,所以我才扔掉的,我今日去救火,手心都被那些焦木燙傷了?!?/p>
她可憐巴巴的把自己的手伸了出來。
沈清安連忙低頭看去,雖然說確實只是小挫傷,可是畢竟是破了皮,還是叫他心疼的很。
“泱泱,方才,我就不該放你自己一個人去那樣危險的地方?!彼贿呡p輕的朝著掌心吹氣,一邊懊惱說道。
“你府中的燙傷藥膏都在哪里放著?我給你上藥。”
沈清安一面牽著她往暖閣走,一面憂心忡忡問道。
江芍輕輕搖搖頭,“沒事的,我其實也沒有那么疼,給你展示這個傷口,就是想讓你心疼心疼我而已。”
她伸手去拉他的手,“別擔心,明天自己就好了,不用上藥?!?/p>
沈清安卻躲開了她的手,并且將她的手腕牢牢攥在手心。
“不行?!鄙蚯灏舱J真,“傷口看著確實不大,萬一因為處理不當,明日生了膿,那你可要受罪了?!?/p>
正在二人拉拉扯扯時,忽然之間,一個身著粉衫的女子,從暖閣走了出來,而手里拿著的,居然正好是燙傷藥膏。
江芍愣在了原地,仔細去辨認面前女子,居然是阿史那云。
“你——”
她轉過去就要去質問沈清安,沈清安甚至都不給她質問的機會,立刻回答:“她一到了你的府上,說是要入鄉(xiāng)隨俗,就請你的侍女幫她重新挽了中原女子的發(fā)髻,尋了一套你的衣裳換上?!?/p>
“我可從來不做強人所難之事。”
江芍察覺到自己現(xiàn)在的想法唄,一瞬間揭穿也有些尷尬,摸了摸后腦勺,隨后看向了阿史那云。
“你來的時候不是穿著狄戎的衣裳嗎?若是不想換的話,我可以為你去訂做幾件?!?/p>
她認真。
阿史那云卻并沒有理會這些話,反而是走上前來,輕輕牽起了她的手,怎樣旁邊小托盤里的藥膏藥水都拿了過來。
她一句話都不曾多說,只是動作輕柔緩和的替她處理著手上被焦木燙出的小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