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芍將話說完之后,轉(zhuǎn)身走向了天牢的方向。
她并沒有給馮寬有任何優(yōu)待,反而是隨便給他找了一間普通的牢房,讓他直接住了進去。
很顯然,馮寬這樣子的貴公子,一輩子都沒有吃過什么苦,驟然一下讓他住在這種地方是很不習慣的,從他的表情就能感覺到,他對此地,異常嫌棄。
“將軍還真是鐵面無私,怎么都不見你為我安排一間至少干凈的牢房?”
他皮笑肉不笑的問道,表情看起來有一些危險,像一條毒蛇一般。
江芍哼一聲,“天子犯法,與庶民同罪,我都不曾為別人特地挑選牢房,你又憑什么呢?”
馮寬應(yīng)該是不打算與她爭論這些,輕輕的搖了搖頭,說道:“確實,我并不特別。”
“將軍來這兒,應(yīng)該是讓我簽字畫押的吧?”他問道。
江芍點頭,“自然是如此?!?/p>
她說著,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來一張薄薄的宣紙,攤開放在了桌子上,隨后,又將墨與印泥拿了出來,也一起放在桌子上。
馮寬微微愣了一下,看著那尚未開墨的墨條,他忍不住笑了一下,扭頭看向江芍。
“將軍,你帶這么一個墨條過來,是想要親自為我研墨嗎?”他問道。
江芍看到墨條時愣了一下,隨后也反應(yīng)過來,確實是帶錯了。
她輕咳了一聲,道:“你自己難道不會研墨嗎?之前是怎么寫字的?”
“有書童?!?/p>
馮寬語氣也非常的平靜。
江芍站了起來,指了指狀紙,“之前有,現(xiàn)在沒有?!?/p>
馮寬又不說話了,反而是將那張薄薄的紙拿了起來,仔細的看著片刻之后,將紙放了下去,又看向江芍。
“將軍就算是簽字畫押,你也都得問一問這些事究竟是不是我做的吧?難不成你這是要屈打成招嗎?”
馮寬問道。
江芍著實是覺得他有一些強詞奪理,“怎么?難不成這些事情都不是你做的嗎?”
他忍不住笑了笑,“下面的人只知道我吩咐他們?nèi)プ鲞@些事情,卻不知我為何要這么做,你難道就不好奇嗎?”
江芍頓了頓,隨后將墨條拿了過來,終究還是她自己研墨,并且拿好了毛筆,抬頭看他:“你說吧。”
馮寬沒想到他竟然是這么一個反應(yīng),低頭笑了。
“將軍,之前對你我的確都是虛情假意,可現(xiàn)在我卻是真切的發(fā)現(xiàn),將軍確實是一個有趣的人,怪不得寧王對你如此上心?!?/p>
江芍手里的筆頓了頓,思考了一下,還是沒有將這些話記下去,反而是抬頭盯著馮寬。
“我勸你,最好不要說這些沒有用的事情。”
馮寬笑了。
“其實我,若我寫的不好,學的不透,那便會招來一頓板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