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珩忍不住笑了一下,隨后動了一下,自己被她攥住的胳膊,說道:“都說了,今日我做你兄長,你跟我說這些謝謝,那豈不是就是在跟兄長客氣嗎?”
江芍一時之間也是有些無奈了,著實是沒有想到,裴珩竟然入戲如此之深。
從閨閣之中走了出來,一路到了前廳。
此時應(yīng)該是他先拜別父母,隨后由沈清安獻上聘雁,其實還有一個步驟,就是在澄清之時,新郎還是要取得,新娘父母的認可,才能將新娘接走。
只不過這個時候已經(jīng)沒有什么人能替她認可了。
江芍走到了前廳,果然看到了高堂的位置,擺著兩副牌位。
她眼眶一瞬間有些發(fā)熱,隨后走到了正中間,跪了下來,一言不發(fā)的深深磕了三個頭。
此時此刻,外面歡快的禮樂聲,仿佛都與此處隔絕開來,這廳堂之中蔓延著的,只有無盡的哀傷。
她洗了洗鼻子,忍下了,自己已經(jīng)到了眼眶的眼淚,隨后站了起來,說道:“我們走吧?!?/p>
裴珩輕輕的嗯了一聲,但是卻并沒有說什么,帶著江芍出閣去。
“昔年將去玉京游,第一仙人許狀頭。今日幸為秦晉會,早教鸞鳳下妝樓!”
喜婆聲音高昂的喊道,對于這樣子的事情,她自然也是只能盡力而為,先將喜慶的氛圍再重新拉回來,不至于叫新娘,總想著自己離去的高堂,而讓這婚禮顯得灰敗。
江芍自然也知道喜婆,如此努力是為了什么,所以也沒有再表情難過,而是揚起了笑容。
二人走到了院子的正中央,江芍感覺到停了下來,隨后抬起頭,透過朦朧的紅紗能看得到沈清安正站在她面前。
裴珩笑著看向沈清安,“王爺,今日我托他做他一次兄長,那么便有些事情不得不囑咐王爺兩句?!?/p>
“我與江芍,雖然是近幾日才重新親厚了起來,可是先前畢竟也是有兩家交情在先的,就算是江芍沒有親生的兄長,可是只要我在一日,我便還是他的長兄?!?/p>
“王爺也不必想著自己位高權(quán)重,便能拿捏她,這樣王爺會叫她有一絲一毫的不快,那么我自然會將她再接回來?!?/p>
江芍在旁邊聽著說不上是什么樣的感覺,只想著原來普通人家的姑娘出嫁,是這種感覺。
若是,她身邊站著的,真的是她的親兄長就好了。
不過她也的確沒有想到,裴珩膽子竟然這么大,居然敢和沈清安說這樣子的話。
沈清安并不覺得鬧,反而是恭恭敬敬的拱手行禮:“我已明白,定然不會辜負于她,我發(fā)誓,此生此世唯愛他一人,若此后有違此言,那么必遭天打五雷轟,終身不得善終?!?/p>
江芍聽著這些誓言,心里卻有些膽戰(zhàn)心驚。
倒不是覺得他發(fā)誓有什么,而是覺得這些誓言也太容易波及到她了。
江芍想到了自己在想什么之后,多少是覺得有一些好笑,忍不住笑了一聲。
裴珩聽到身邊的女子輕笑,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“好了好了,既然如此,那我就把人交給你了,剛才說的話,雖然只有她兄長能說,可是我也并不是在說假話?!?/p>
裴珩表情看起來非常的認真,沈清安看著他的表情,也能感覺得到,他對江芍是真心的。
二人重新拜別過之后,沈清安才牽著她的手,慢慢朝著府門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