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(dāng)胡梭的無人機在兵團農(nóng)場火了,最不服氣的還是老一代的兵團人。
話說,他們和無人機可是在十級沙塵暴中“交過命”的,自然對于無人機技術(shù)也是認可的。
然而,當(dāng)胡梭興致勃勃地講著無人機在荒漠農(nóng)場的應(yīng)用場景:“不僅僅可以勘測、測繪、播種——”
老一代兵團人老許第一個嗤之以鼻:“無人機測繪,這是都是咱老兵團人玩剩下的?!?/p>
聽到此處,胡梭也有點蒙圈了。畢竟兵團農(nóng)場的縱橫交錯、田埂、田隴交疊,也是兵團人測繪出來的。
于是他便好奇的問道:“許叔叔,當(dāng)初兵團人是怎樣摸清荒漠、戈壁、鹽堿地的分布情況。”
畢竟荒漠農(nóng)場開發(fā),跟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開墾不同;面對的地形復(fù)雜得多,而且父親那個時代缺乏專業(yè)航測飛機和衛(wèi)星遙感。
篳路藍縷以啟山林,櫛風(fēng)沐雨玉已以成。
老許看著無人機屏幕上回傳的清晰畫面,瞇著眼睛,眼波流轉(zhuǎn)那般,仿佛能看透往昔崢嶸歲月:“咱那個年代,測繪,可是一件要命的活。跟你如今不同,按一下按鍵,飛一圈就可以了?!?/p>
胡梭湊了上去,默默點點頭。
你只有摸清這地了,才能開始改造。
老許拿煙頭在沙地上比劃著:“你這小子,以為開荒就是掄起鐵鍬直接開干?”
許叔手一擺:“那個年代,咱用不起飛機和衛(wèi)星,全連就一架蘇式經(jīng)緯儀,刮風(fēng)的時候,還報廢呢?!?/p>
“哈哈——”胡梭苦苦地笑著,他頓感巧婦難為無米之炊。
說著,許叔看了一眼遠方:”這里畢竟一開始不是萬畝良田,哪塊地能種棉花,也不是看一眼就可以的。”
“那怎么判斷?”胡梭瞪大了眼睛,畢竟在老爹那個時代,肯定不可能提著試管收集到實驗室里去來分析土壤的PH值了。
雖說他們這些子弟兵都是人民的兒子,然而這種地的本領(lǐng)也是不是骨子里帶的。
“得先拿舌頭舔舔土,苦咸的是鹽堿,發(fā)澀的是流沙,只有帶甜味的才能下種子。”許叔說。
“舔出來的?”胡梭虛張著嘴,這接地氣的土方子確實超出他的意料之中。
老許卻突然蹲下,抓起把沙子,不由分說就往胡梭手里塞,”來,嘗嘗!”
胡梭真沒想到,自己就那樣被塞了一嘴的沙子:“又苦又澀!”
”對嘍!”老許一拍大腿,”這苦味是鹽堿在作怪,像腌咸菜似的把莊稼根都腌壞了。那澀勁兒是流沙;要找能種的地啊,得是帶甜味的。
胡梭苦笑著,往外吐著帶沙子的口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