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天,林教授和文秀正在埋頭整理試驗田的數(shù)據(jù),就聽見門外窸窸窣窣的動靜。
文秀第一個警覺起來,豎著耳朵,難道是村里的孩子,“也不對,畢竟孩子的腳步聲要急促,且密集多了?!?/p>
來村里的這些日子,她也認(rèn)識了那些熊孩子們,有的時候熊孩子們也會給她投喂些果子之類。
只是熊孩子投喂的方式一般比較特別,就跟電影院里對暗號似的;先是拍門,然后冷不丁從窗戶里扔進(jìn)來。
還以為是村里的熊孩子,文秀就放下筆,沖了出去:“怎么了,今天又給我投喂什么果子?”
只見門外站著幾個陌生漢子,約莫四五十歲,皮膚曬得黝黑。雙手粗糙,手指關(guān)節(jié)粗大,一看就是常年在地里勞作的人。
“你們這是——”文秀問。
看見開門了,幾個人略顯得局促,杵在門口。你推推我,我看看你,幾個人愣是沒說一句話。
林教授看到這幾位面生的老鄉(xiāng),
有些詫異:“各位老鄉(xiāng),你們是……?”
最后還是一位老農(nóng),似乎是代表,鼓起勇氣,磕磕巴巴地開口問:“請問這里是林教授辦公室?”
“你們找我老師?”文秀也有點錯愕。
這時,林教授出來。
“你就是林教授?”老農(nóng)看上去很局促,看著眼前這個穿著舊襯衫的知識分子,帶著眼鏡,跟自己年紀(jì)差不多,卻氣質(zhì)迥然。
“沒錯,你們這是?”林教授也有些詫異,他來這兒這么久,一直因為轉(zhuǎn)基因作物的流言,大家都是躲著他的;一開始流言說,他來這兒是帶著壞心腸的,是想拿這里的土地當(dāng)實驗的。
老農(nóng)搓著手,聲音因緊張而有些結(jié)巴:“俺們聽說,您這兒有一種小麥的種子,牲口吃了長膘,人吃了也沒事?”
林教授默默點點頭,知道是為抗鹽堿化而來的,再看一眼那辦公室外??康哪ν熊囓囖H上的泥巴,就能猜出來是遠(yuǎn)道而來的,于是便熱情招呼他們進(jìn)來:“進(jìn)來坐——”
“不用了,不敢勞煩您——”老農(nóng)還是很局促。
文秀過來,站在林教授身邊:“爺爺,進(jìn)來吧,外頭日頭挺大的,就進(jìn)來喝杯水,歇歇腳,咱慢慢說?!?/p>
文秀一聲爺爺,估計也親切;化解了老農(nóng)的局促。
他們進(jìn)屋后,文秀熱情的給大家沏茶。
幾個老農(nóng)挺不好意思的,局促地坐著,甚至戳著手,也顧不上喝水,眼巴巴地看著林教授:“教授,俺們村的地,堿得也厲害,好多地都擺荒了,種啥啥不成。年輕人可以出去打零工,咱這些人年老了,也不想外出了,如果您的麥子真的能在鹽堿地上存活下來的話,咱能不能討一把?”語氣里帶著無奈和焦灼。
果然,他們是為了鹽堿地而來的,這些估計是留守老人了,家里的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了,他們也不想閑著。本來種點田,養(yǎng)幾只雞,日子也過得不錯,奈何那地居然鹽堿化了,讓他們的收入大減。
如今,聽見林教授的抗鹽堿轉(zhuǎn)基因小麥能在這樣苦澀的土地活下來,就似乎看見了希望,就是大老遠(yuǎn)就過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