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樓的走廊很長,很安靜。
江輕雪關(guān)上別墅大門后,沒有回客廳。她脫了鞋,光著腳,踩在冰涼的地板上,一步一步,悄無聲息地跟著上了樓。
她沒有開燈。
整個人都藏在樓梯口的陰影里,只露出一雙眼睛,緊緊地盯著最東邊那間客房的門。
門沒有關(guān)嚴,留了一道縫。
溫雨晴推開了門。
屋里也沒有開燈,只有窗外的月光,像水一樣流淌進來,在地板上鋪了一層銀霜。
陳江沒有休息。
他就站在窗邊,背對著門口,好像早就知道她會來。
溫雨晴走進去,反手輕輕把門帶上。她沒有走到他身邊,就在門口的位置站住了。
兩個人,一個在窗邊,一個在門邊,隔著一室的清冷月光,都沒有說話。
分明只是幾步路的距離,兩人之間卻像是隔著一片海,一望無際的海洋。
沉默。
壓得人喘不過氣的沉默。
最終,還是溫雨晴先開了口。
她的聲音,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。
“為什么?”
“為什么是她?”
陳江沒有回頭。
溫雨晴的眼淚,一下子就涌了上來。她死死地咬著嘴唇,不讓自已哭出聲。
“我認識你,比她早?!?/p>
“我陪在你身邊的時間,也比她長?!?/p>
“在國外那幾年,你受了傷,是我在醫(yī)院照顧你。你跟家里鬧翻,是我把所有積蓄都拿給你。”
“你說你要回國,我二話不說就跟著你回來。”
“我等了你這么多年……我到底,是哪里比不上她?”
她一句一句地問著,像是在質(zhì)問,又像是在哀求。
每一句話,都代表著她那些不敢宣之于口的,漫長的青春和等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