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見那鐲子最上方的一條金龍昂首挺胸,龍首微微抬起,嘴里銜著一顆鴿卵大小的東珠,珠子瑩白剔透,表面似乎還泛著淡淡的珠光,恰好卡在鐲子的接口處,成了“戲珠”的點睛之筆。
左右兩側(cè)的四條龍姿態(tài)靈動,有的前爪搭在鐲邊,尾巴輕輕卷曲,像是在追逐那顆東珠。
剩下四條龍則盤踞在鐲身下方,龍身相互纏繞,鱗片用細如發(fā)絲的金線勾勒,迎著光看時,竟能看出鱗片上細微的凹凸感,仿佛下一秒,這些金龍就要擺尾騰空,在眼前盤旋起舞。
更妙的是,鐲子內(nèi)壁并非光面,而是刻著細密的纏枝蓮紋,紋路里填了極淡的青金色,不湊近看幾乎發(fā)現(xiàn)不了,可一旦注意到,便覺這華貴的手鐲多了幾分清雅的韻味。
既藏著帝王家的豪氣,又帶著女兒家的細膩,難怪能讓明太祖這般費心,也難怪能讓六百年后的眾人,見了第一眼,就移不開目光。
“金鑲九龍戲珠手鐲起拍價,八千萬。”
隨著主持人的話音落下,現(xiàn)場一片便開始有不少人舉牌。
今天來參加這場拍賣會的眾人幾乎都是奔著這個來的,或許是因為它的寓意想要長命百歲,也或許因為它曾經(jīng)是公主的東西,即便起拍價已是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,眾人眼里卻只映著鐲身的金光,只覺這價格配得上它的分量。
蘇婉清望著展臺里的手鐲,透明玻璃罩外的聚光燈將赤金照得愈發(fā)璀璨,九龍的鱗爪、東珠的珠光,連內(nèi)壁淡青色的纏枝蓮紋都隱約可見。
她指尖輕輕蜷了蜷,心里不是沒有心動的,可那“八千萬”的數(shù)字像道無形的墻,讓她連奢望的念頭都不敢多生。
這太遠了,遠得像另一個世界的東西。
不過短短幾分鐘,競價聲就像滾雪球般往上翻,很快便沖破了一億大關(guān),朝著一億三千萬逼近。
就在這時,身旁的閔芫華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,眼神示意她舉牌。
蘇婉清沒多想,只當(dāng)是老太太喜歡這鐲子,便聽話地將手邊的號牌舉了起來。
下一秒,閔芫華的聲音響起。
不大,卻像一塊巨石砸進沸騰的水面,瞬間壓過了所有嘈雜:“十億?!?/p>
“十、十億?!”
會場猛地靜了下來,連空氣都像是凝固了。
所有人都屏住呼吸,齊刷刷地朝這邊望過來,眼神里滿是震驚與不敢置信。
十個億!就為了一只手鐲?
這哪里是競價,分明是砸錢!
坐在后排的謝啟最先按捺不住,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,聲音都變了調(diào)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