狹窄的雜物間里,空氣像凝住了一般。
蘇婉清被謝閆塵困在門板與他之間,男人身上沾染的灰塵氣息混著淡淡的煙草味,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。
男女力氣本就懸殊,更何況謝閆塵常年健身,小臂上的肌肉隔著西裝面料都能摸到硬實的輪廓,她手腕被攥著的地方隱隱發(fā)疼,連掙扎都顯得徒勞。
她沒敢驚動謝閆塵,只將另一只手悄悄挪到身后,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摸索著,憑著記憶撥通了鄭璐的號碼。
屏幕亮起的微光被她藏在掌心,既沒開免提,也沒敢發(fā)出一點聲響。
她只能賭,賭鄭璐能聽出電話那頭的異常。
做完這一切,蘇婉清才緩緩抬眼,迎上謝閆塵的目光。
她臉上沒什么表情,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一件無關(guān)緊要的事,只有自己知道,這話里摻了多少謊:“我不知道那是你。”
謝閆塵的眼神帶著審視,像要穿透她的偽裝。
蘇婉清暗自慶幸,這段時間跟蘇婉寧周旋,竟也無形中學(xué)了幾分她撒謊時的鎮(zhèn)定。
哪怕明知謝閆塵在懷疑,她依舊能面不改色地與他對視,連眼神都沒晃一下。
沉默在雜物間里蔓延了半分鐘,謝閆塵緊擰的眉頭才慢慢松開,緊繃的下頜線也柔和了些,像是真的信了她的話。
“這幾天謝家翻天了,你知道嗎?”
他突然開口,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。
蘇婉清點點頭。
這兩天財經(jīng)新聞、社會版頭條全是謝家的消息,鋪天蓋地的報道,她想不知道都難。
“你跟姑姑關(guān)系似乎挺好,”
謝閆塵話鋒一轉(zhuǎn),語氣又恢復(fù)了從前那種不容置喙的吩咐,“你去幫我把她約出來,我要跟她談。”
又是這樣。
蘇婉清心里泛起一絲反感,還沒等她開口拒絕,謝閆塵已經(jīng)自顧自拋出了誘餌:
“事成之后,我承諾你的百分之十股份,我會讓爸媽轉(zhuǎn)給你。另外,我再額外多給你百分之二,這樣一來,你每年單是分紅就能多拿幾千萬,很劃算的買賣,不是嗎?”
蘇婉清看著他,眼神像在看一個傻子。從前她從未懷疑過謝閆塵的智商,畢竟“三歲學(xué)完小學(xué)課程,五歲學(xué)完初中,年紀輕輕執(zhí)掌謝氏成為海城商界傳奇”的故事,她早有耳聞。
可此刻,哪怕被他攥著手腕困在這里,她都忍不住面露鄙夷。
謝啟和文書才剛用謝可欣威脅過她和謝秋英,那件事帶來的后怕還沒消散,謝閆塵怎么會覺得,她還會幫他?
更別說現(xiàn)在謝秋英已經(jīng)掌控了謝氏,又怎么可能輕易跟他坐下來談?
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,謝閆塵冷笑一聲,語氣帶著幾分陰鷙:“你不用管我要怎么做,只要把她帶到我指定的地方就行?!?/p>
他眼里閃過的冷光,讓蘇婉清瞬間明白了。
謝閆塵哪里是想談,分明是想借著親情的由頭,逼謝秋英現(xiàn)身,再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埋伏她。
果然是謝啟和文書的兒子,骨子里就帶著覬覦不屬于自己東西的貪婪,心思還這么惡毒。
蘇婉清攥緊了藏在身后的手機,強壓下想一巴掌扇在他臉上的沖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