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叔的聲音?
季鯉走上前,抬起了門栓,門被猛地推開,季鯉早有預(yù)料的提前閃開。
眼前是臉上含著一絲慍怒的江叔。
他立在門檻外尚未散盡的煙塵光影里。
依舊穿著那身洗得發(fā)白的灰布短褂,后背駝得厲害,瘦骨嶙峋如同一把即將散架的枯柴。
枯樹皮般的臉上溝壑縱橫,渾濁的老眼深陷在眉弓的陰影里,他身上看不到一絲肌肉的輪廓,手臂如同包著層干皮的細竹竿一般。
但季鯉渾身每一根寒毛都在豎立了起來!
他瞬間感受到了被一股冰冷的殺意鎖定。
哪怕這種殺意只是從一個佝僂瘦弱,看上去全身沒有一絲肌肉的老者身上散發(fā)出的。
他有了種錯覺,若是剛剛的儀式再晚上一步,他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死了!
“輩分修改難道還有延遲?”
死亡的陰影如山壓頂,季鯉率先開口:
“江叔。”
季鯉眼角的余光掠過地上狼狽蜷縮的江念近。
“他如今按族譜論,是九堂叔江庭鈺名下的孫子,名叫江念近。論輩分,是我血脈相連的‘堂侄’?!?/p>
江叔的身上的殺機頓時收斂了不少,季鯉感覺到原本那可怕的威壓與殺意削減了許多。
他暫時停在了門外,身后是匆忙趕來的幾位帶著微笑的看熱鬧的紙人。
戲班子可不敢在這個時候過來觀察,所以只能通過紙人來看戲。
江叔橫跨過祠堂高高的門檻,幾乎是一個呼吸間就來到了祠堂的供桌上,翻看起了那本被季鯉改寫的族譜。
隨著翻閱,他眼底原本的驚愕、慍怒,漸漸消失,又變成了季鯉和他初見時的麻木與毫無感情。
“少爺,既然這樣。”
“按照禮法,這位繼宗小爺,今晚也要同您一起為老太爺守靈?!?/p>
江叔交代完,面無表情的離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