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臨雪看著他。
少年臉上滿是淚痕,漆黑的眸通紅一片。
因為需要克制哭聲,所以脖頸青筋暴起,憋得很是可憐。
“可我了解到的死契并不是這樣。”
“一般來說,死契是為了同生共死,也是為了……讓對方永遠離不開自己?!?/p>
她看著鳳燼的雙眸。
“只要死契締結(jié),兩人就再也分不開了。”
這就是她當(dāng)初對鳳燼最冷漠的原因。
鳳燼顫了顫,艱難地吐出一個字。
“是?!?/p>
“但……我把死契改造過了。從頭到尾,只有我離不開你。”
他希望兩個人永遠都不要分開,希望他們永遠在一起,卻又不忍心真正束縛她。
所以他耗費了幾百年的心力,將死契改成了他想要的樣子。
同時,一遍又一遍地給自己洗腦:
只要結(jié)下死契,他們就再也分不開了。
可說到底,死契是施加在他身上的枷鎖。
也一直都只是他的枷鎖。
晏臨雪看著他顫栗的樣子,最終將他拉起來。
“鳳燼?!?/p>
少年條件反射似的抬起頭:“姐姐你有何吩咐?”
晏臨雪所有的猜疑和憤怒,最終化為一聲嘆息。
“這五百年,你也辛苦了?!?/p>
她本以為他會離開,沒想到,竟然讓他在長久的等待中生出了這樣的念想。
“但——死契的事到此為止?!?/p>
“若被我發(fā)現(xiàn)你依舊不知悔改,就別怪我把你趕走了。”
鳳燼忙不迭點頭,又小心翼翼擦去臉上的淚痕。
“不會了,以后都不會了?!?/p>
只要姐姐還活著,他就一定乖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