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同意?!?/p>
這三個字輕飄飄的,卻像三座大山,瞬間壓在了蘇云煙和月見隼人之間。
蘇云煙猛地回頭,她無法理解江宸予此刻的冷靜?!敖酚?!你沒有資格替我做決定!”她的質(zhì)問帶著一絲顫抖的絕望,“那是我的父親!”
“正因為他是你的父親,我才不能讓你用江氏去換?!苯酚璧膫?cè)臉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冷硬如鐵,“你的決定是沖動,是自毀。而我的,是解決方案。”
“解決方案?”月見隼人像是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笑的笑話,他拍了拍手,“江總,你總是這么自信,自信到自負?,F(xiàn)在,你的‘解決方案’在哪里?是憑你這些舉著槍卻不敢開火的手下嗎?”
他身旁的護衛(wèi)會意,槍口又向林驍?shù)奶栄▔哼M一分,那塊皮膚已經(jīng)凹陷下去。
“你說的對,”江宸予竟然點了點頭,他的平靜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挑釁,“憑他們,確實不夠?!?/p>
話音落下的瞬間,整個碼頭,連同停泊在旁的“月神號”游輪,所有照明燈光同步閃爍了一下,然后,盡數(shù)熄滅。
世界陷入了純粹的黑暗。
只有江宸予手下武器上的戰(zhàn)術手電和那些紅色的激光點,在黑暗中織成一張死亡之網(wǎng)。
月見隼人的護衛(wèi)們一陣騷動,他們本能地靠攏,背對背形成防御姿態(tài)。
“慌什么!”月見隼人厲聲喝止,但他的鎮(zhèn)定也出現(xiàn)了一絲裂痕。這不是簡單的斷電。這是一種更高維度的控制。
緊接著,一種低沉而雄渾的轟鳴聲,從遙遠的海面?zhèn)鱽?,由遠及近,那聲音穿透空氣,讓腳下的甲板都開始微微震動。
不是一艘船。是一個艦隊。
數(shù)道巨大的光柱撕裂了海面上的夜幕,如同神明投下的審判之矛。光柱的源頭,是三艘灰黑色的龐然大物,它們沒有懸掛任何國家的旗幟,艦體線條冷酷而充滿力量,像三頭從深海蘇醒的鋼鐵巨獸,以品字形陣型,將小小的“月神號”徹底鎖死在包圍圈的中心。
其中一艘主艦上,一個巨大的擴音器里傳出了冰冷的、不帶任何人類情感的電子合成音,先是日語,然后是普通話,在寂靜的海面上反復回蕩。
“船上的人聽著,你們的船只已被我方鎖定,所有通訊和動力系統(tǒng)已被接管。重復,所有系統(tǒng)已被接管。立刻放下武器,釋放人質(zhì)。任何抵抗行為,都將被視為攻擊,我們將予以擊沉。你們有六十秒時間考慮?!?/p>
倒計時的數(shù)字,開始在擴音器里無情地跳動。
“五十九,五十八,五十七……”
月見隼人臉上的笑容徹底凝固了。他猛地望向江宸予,那是一種混雜著震驚、憤怒與不可置信的表情?!澳恪阕隽耸裁??這是海軍?”
“他們不是海軍。”江宸予終于向前走了一步,與他遙遙相對,“他們是生意人。而我,是他們的大客戶。我付了足夠的錢,買下你這條船,以及船上所有人的命?!?/p>
江宸予的話語,比冬夜的海風還要刺骨。
蘇云煙怔怔地看著他。她以為江宸予帶來的是一場對峙,卻沒想到,他帶來的是一場碾壓。他從一開始,就沒打算和月見隼人談判。
他是在宣布結果。